长宽各五丈的篷布摊开,摆在驿站的大堂上,篷布旁边,还放着把锋利的铡刀,刀刃阴恻恻的,泛着幽幽的蓝光。
黄三跪在下首,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韩永忠端坐在上首,狠狠一拍桌子,“大胆黄三,还不把你如何杀害韦管家的事从实招来!”
黄三吓得更厉害了,牙齿咯咯直响,整个人都快倒下去了。
“禀报县,县令大人,小的没,没杀人,小的,冤枉。”
韩永忠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大胆黄三,罪证确凿还敢狡辩,篷布和铡刀都是在你门前发现,上头的血被雨冲的满院子都是,你还敢说不是你干的?!我劝你老老实实交代,莫等到去了县衙,动了大刑,那就有苦头吃了!”
黄三眼珠子乱转,眼神在大堂内瞟了一圈,在某处停顿了下,还是叩头喊冤。
韩永忠大怒,正待下令衙役责打黄三,却被沐青桐阻止了。
“这位黄四哥确实不是凶手,不过凶手要着落在他身上。”
这个案子到现在,每一步都被沐青桐言中,韩永忠自然知道她绝不是信口胡说,忙问道:“不知梅姑娘有何高见?”
沐青桐蹲下身子,双眼平视着黄四,微微一笑。
黄四只觉得她双眼亮的惊人,竟不敢直视,低头瞧着地面。
“黄四哥,你昨晚是亥时一刻来驿站送菜蔬,在离开驿站时,篷布和铡刀从天而降,掉在了你的板车上,接着有人从二楼窗口跳下,他应该许了你好处,让你把篷布和铡刀带回家清理干净,等风声过后再悄悄送回驿站。你回到家后,正好天降大雨,你就索性把篷布和铡刀置于雨中,好冲刷掉血迹。”
黄四惊讶地抬头瞧着沐青桐,愣怔了片刻,忙拼命摇头。
“你胡说,我没有,我昨晚是来送过菜,但是根本就没碰到过什么人。这篷布和铡刀,我也不知道是谁扔在我家门口,肯定是凶手想陷害我!”
沐青桐并不理睬他的辩解,嗤地笑了声,“这买卖你只怕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吧,自然驾轻就熟,东窗事发时也知道如何推脱。”
她这话不啻在众人头上打了个焦雷,一时竟然无人说话。
好半天,韩永忠才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沐青桐轻轻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怕在这个驿站住过的人,消失得不止韦管家一个吧,不知可曾有人到韩县令那里报过案?”
韩永忠遽然站起,众衙役面面相觑,而围观的住客都被吓得不轻。
“还请梅姑娘指教!”
韩永忠冲着沐青桐一揖到底。
沐青桐站起身,还了一礼,“韩大人,这事你不必问我,好好问问驿卒刘三和这个黄四,想来定有收获,那些失踪的人能重见天日也说不定呢。”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刘三身上,还没等他说什么,姜七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喊冤:“韩大人,我男人绝不可能杀人,每次有人要报案,都是他带人去祁阳县找韩大人,若人是他杀的,岂不是自投罗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