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静谧的夜,万籁俱寂。
不知何时,四周开始响起清脆的滴水音符,却非来自洗浴室,而是源自公寓的天棚之上。
"嘀嗒~!"
又是一滴,这声音在花英床边悄然响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诡魅气息,不再是水滴,而是殷红的鬼血,从天棚裂隙中渗出,如幽灵般无所遁形,且越来越密集。
瞬间,整片天花板被血色浸透,犹如恶魔的画布。
血泊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人影,张口无声,五官模糊,挣扎于痛苦的深渊,如同被困的怨鬼,无声地嘶吼,哀痛,然而周遭依旧静寂如初。
就在此刻。
花英猛然睁开眼睛。
他并未深陷梦境,而是处在清醒与梦境的边缘,对外界变动异常敏感。
"是幻象吗?"
他环顾四周,房间里并无异常。天花板上滴水声消失,血红亦随之消散,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不,这不是幻觉。"花英注意到枕边,一滴鲜红的鬼血将枕头染透。
血液浓稠如墨,散发着特殊的腥臭,仿佛来自腐朽的深渊。
花英心中一凛,立刻起身下床,穿衣出门,脚步未曾犹豫。
门外的世界,楼道上留下一行行鲜红的足印,由鬼血凝结,仿佛有不明存在曾在此涉足。公寓门口的血迹尤为杂乱,密集,暗示着某人曾在门前徘徊。
花英毫不犹豫,沿着血痕追踪前行。
穿过楼梯,走出公寓。
最后,血迹引领他来到小区绿化带边的长椅,那里有一个朦胧的身影,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花英。
"严力?"花英试探性地呼唤。
这些鬼血非寻常鬼魅所留,而是来自严力体内的独特鬼血。
他心知肚明,因此并未惊惧。
“艾瑞斯,这或许是我们诀别的时刻,我所剩的时间不多,只想向你告别,与你言语一番。”燕烈身披风斗篷,帽檐低垂,面容隐藏于黑暗中,只余血迹斑斑的轮廓。
他身上的伤口如恶魔的喷泉般无法遏制地涌出鲜血,将周围浸染成一片殷红,那血液仿佛有生命,凝而不散。
“许久未见,看来你的境遇堪忧。”艾瑞斯瞳孔微缩,带着一丝戒备,缓缓走近。
燕烈回应:“你最好保持距离,我体内封印的恶魔已然觉醒,我不确定还能维持自我多久,靠近我对你来说极度危险。”
艾瑞斯心头一震。借着路边魔法灯的微光,他依稀看到燕烈的脸已被血肉模糊,只剩一团血色的幻影,他早已不再是人类。
“你想告诉我什么?”艾瑞斯问道。
燕烈回答:“黑暗公会已将你视为目标,你在黄冈之村的行动激怒了他们,他们计划抹除你,因为你对许多人构成了威胁。如果可以,我劝你离开大昌城,去别的领地生活。”
“是黑蟑螂公会吗?要对付我,那就来吧。离开大昌城是不可能的,我若离开,其他领地的人再逼我离开,我还能去哪儿呢?”艾瑞斯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若是真的要动手,我就将黑蟑螂公会的成员逐一清除,身为恶魔,我还怕什么威胁?”
“还有一事,你托付给我的那个盒子,被黑蟑螂公会夺走了。”燕烈歉意地说,“很遗憾,我欠你的情,恐怕再无机会偿还。”
“这样啊?没事,我会亲手夺回。”艾瑞斯并未提及那个盒子已被他调包的事实。
“最后请你帮我一个忙。”燕烈再次开口。
“说吧。”艾瑞斯回应,“太过艰难,我可能无力相助。”
“我觉得让妻子和孩子留在大昌城并不安全,我希望你能转告她们,回到故乡。”燕烈恳求道。
艾瑞斯说:“这种事你可以直接告诉她们,打电话总还可以吧?”
“我已经成了黑蟑螂公会的目标,几天未曾与家人联系。除了你,没人知道她们的下落,我不想连累她们,特别是在我即将消逝之际。”燕烈解释道。
“我会亲自去通知你家人。”艾瑞斯答道。
“感激不尽。”燕烈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必须走了。”
“你要去哪里?”艾瑞斯问。
燕烈答:“找一个无人之地结束生命,我绝不能在大昌城复活,否则那只恶魔出现在这里,你们将难以应对。”
说罢,他起身,步入身旁的魔法马车。
马车轰鸣启动,全速奔驰,瞬间达到极限速度,最终在街口消失不见,向北疾驰而去…
"又有一位鬼契者陨落了。" 花英目睹了阎力的离去,眼眸微颤,心中五味杂陈。
此行他是来作最后的诀别。
阎力的状态显然已无法再压制住那股恶灵,就算不用其力量,恶灵也将挣脱束缚。
"如果当初你随我前往黄岗村,或许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花英暗自思忖。
但他随即轻轻摇头,或许去了黄岗村,他会死得更快。毕竟那一行人,仅剩他与张韩幸存。
引擎轰鸣,如同夜间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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