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记船行拿到了旗子就开始干活,按要求将棉花和草薯粉一趟趟地从凉水镇运走,马志文手下的大兵就成了现成的扛包力工,在狭窄的货舱进进出出不停地上船下船,搬一包棉花大包耗费的力气不比日常训练轻松,人都累得打软,着实辛苦。
祁可在工场呆了几天,见新装的水力机子运转正常,加上收到照临的消息,营造行的工头跟船送材料去四柳村,已经在路上了,她就准备先回村里接应东西。
修水利和建房用的大部分材料能买还是直接买的,千荷境内加工的主要是土水泥,等船到了悄悄放船上跟其他材料一块儿搬下去就行。
心知回村后肯定得呆几天,没这么快回工场,祁可就想把这边的事安排好再走,结果就收到老方他们的信,说要带纺织商人上门看货,对方不光要看棉纱,还要看棉花,问她这新到的棉花送到工场了没有。
老方他们写信时,纺织商人就已经在县城里了,一收到祁可的回复,迫不及待地在次日就来到了工场,祁可在码头上接到他们,互相见礼后,这来的两位纺织商人完全顾不上先去宾馆休息,而是要求立刻看看现货,若品质跟县里棉布店的棉花一样,价格好说。
这话一听就是来大生意了,而且是近乎掀了底牌,要货要得很急,可见去年的棉花产量不足开始影响今年的棉纱棉布了。
“没问题,这边请。”
祁可顺水推舟地应下,转身前面带路,路上简单地跟客商们介绍一下棉花棉纱的价格,她机织棉纱,任何规格的粗细都可织,把这两位客商也是说得有些心动。
等进了宾馆,直接来到后方展厅,老方他们在女仆的引领下到茶桌前坐下喝茶暖手,客商被陈列架吸引,一眼看到上面放着的未染色的样纱样布,眼睛都瞪圆了。
“听说祁老板在染色上有独门绝技?”这两位客商开口就是祁老板,显然是来之前打听过祁可的性格喜好。
“还行吧。”祁可眼睛一扫,指着已经端起小茶杯的老方他们三个,“他们身上的布料就是在我这买的。”
老方放下茶杯,笑呵呵地捏捏袖口,弥勒脸看着特别和蔼可亲,“里面的羽绒衣也是在祁老板那里定做的,今年冬天过得舒服极了,我最喜欢的那件大毛氅只在最冷的那几天拿出来用过,平时都没用上,嘿嘿。”
“衣裳底下有讲究?我说呢,你们出来乘船怎么还穿这么少。”
“二位要是感兴趣,下半年欢迎再来谈谈这羽绒衣的生意。”祁可笑眯眯地接茬。
二位客商连连点头,然后话题又回到了棉花和棉纱上,先忙完正事,要是再买不到足量的棉花和棉纱,他们家的生意就要撑不下去了。
“去年棉花价格大涨,今年可要了大家伙的命了,人人都在削尖了脑袋寻新货源新门路。”
“你们能找到我这里是你们的福气,将来一定生意兴隆。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这都是海外来的一级棉,不是国内的棉花品种,绒长蓬松保暖性好,卖方漂洋过海运过来,给我们的价格就不便宜,朝廷对海外商品不论种类一律按成交价抽税五成,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开支,一包百斤的棉花到你们手上也便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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