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地的妇人没人上前帮忙,这里是男人们来寻欢作乐的花街柳巷,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市井八卦,看热闹的人最多,管闲事的人最少。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个老人上前,叫起几个年轻点的妇人,让她们赶紧回家喊男人来把那个女人送医馆去,不然血都要流干了。
这一句话的提醒就算得上是伸过手帮过忙了。
看完了全过程的路人们此时大多都已缓过神来,一边跟认识的人聊着刚才惊险的一幕,一边四散而去,讲到惊险的地方还有掌声和起哄的笑声,相信这一场新鲜八卦很快就会传开,至于听到故事的男男女女会有怎样的启发就是各人自己的事了。
妇婴堂里,秦陆氏祖孙几人一夜酣睡后陆续起床,秦陆氏带着大孙女去厨房提热水时,才得知秦家族人来叫骂并且得到了惨烈教训的事,震惊于夫家族人的无耻,同时也感到几分羞愧。
不过,同样的,对那些人受到的教训,秦陆氏也是毫无同情,在她们一家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族人落井下石步步紧逼,现在管他们死活呢。
祁可并不需要这种羞愧,厨房里给秦陆氏打热水的女仆也原话转告,她们现在是祁老板的死契奴仆,以前的族人不论如何上门闹事都有祁老板收拾,她们管好自己就好。
等到这祖孙三代吃过简单的早饭,女仆把干干净净的婴儿也送来给她们看看时,带来了祁可的新命令,四个孩子等近日的船期送回四柳村,与同龄人一起念书生活,最终只有她们婆媳两个留在妇婴堂,同时还要另起新名,女子一律改姓柳,看她们婆媳两个也是读过书会写字的,允许她们自己给自己起名字。
一听要母子分离,秦赵氏就忍不住地流眼泪,女儿们也舍不得跟亲人分开,但她们再如何的不愿意都是白搭,死契奴仆没有说不的权利。
最终还是做婆婆的秦陆氏劝住了儿媳和孙女们,她看着在篮子里睡得正香的老四,心里明白让孩子去村里生活可能是真的更好。
昨天还可怜巴巴的小婴儿,今天洗得干干净净、吃得饱饱的在小篮子里酣睡,孩子穿的小衣裳和裹孩子的襁褓都是手感柔软不扎皮肤的上等棉布,她们以前那小康的家底也没见过这样的布料,却就这么用在了婴儿身上。可见祁可是个大方的主家,这样的主家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反正秦陆氏自认为自己肯定不会给下人的孩子用这么好的料子。
女仆等着她们一家冷静下来,然后见婴儿快要睡醒,又将篮子提走,准备给婴儿新一轮喂奶和换尿布,完全不用秦赵氏自己动手,产妇坐月子就好好休息,养好了身体以后才好贡献劳动力。
关上房门,秦陆氏给孙女们分析去村里生活的厉害关系,亡夫打拼二十多年挣下了一份家业,她这当家主母那几十年里也不是在家里闲着的,盘账本、跟掌柜谈话她都会,这一分析就讲得媳妇和孙女们茅塞顿开心服口服,抵触情绪散了很多,只剩下要与祖母和母亲分开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