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的婚礼,李雍并没有推脱,而是按照惯例出席。
赵王成婚大礼在前朝,行礼完毕赵王妃要前往庆仁宫的赵王住处,那里有皇后等女眷接待。
闹哄哄的婚礼结束后,赵王可以在京师休息几日再出发就藩。
婚礼对于当事人来说,或许是个无比重要无比值得纪念的日子,但仅限于当事人。
赵王的婚礼只在婚礼时有较大的轰动,结束后百姓就归于平静,官员们也不再去讨论有关赵王婚礼的事。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还要参加好几次这样的婚礼,因为李雍还有好几个儿子没有成婚。
太子李乾接到宦官的传唤,说皇帝陛下要召见他。
李乾不敢耽搁,放下手里的书就急忙出去。
此次李雍是在上阳宫接见李乾。
经过通禀,李乾走进去才看到自己的父亲,只不过李雍没有在批改奏折,而是站在窗口欣赏风景。
“儿臣拜见父皇。”
“坐。”
李乾正欲坐下,却发现没有椅子。
“父皇,无可坐。”
李雍没有转过身,而是用手指向自己的位置。
“儿臣惶恐。”
“那本来就是你的位置,惶恐什么?朕不过提早让你体验一下。”
李乾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喜悦之情,但他没有表示出来。
他看向那个由紫檀精心雕琢而成的椅子。
上面雕刻有龙形图案,龙头昂扬,龙身蜿蜒,仿佛随时准备腾空而起。
一步一步,李乾走到那个椅子旁,然后一咬牙,直接坐上去。
“天底下的难事,就怕你去走,不走终究一事无成。”
这时李雍才转过身来。
“朕让你在东宫读了这么久的书,别被书给迷了眼。”
李雍来到李乾面前。
“耍嘴皮子简单、瞎出主意也简单、凡是不要去做的事,都简单!唯有做事是最难的。”
李乾若有所思,于是李雍接着说:“做事也要把事做好,做不好一切白搭。想当皇帝的人何其之多,但能当好皇帝的人,何其之少。呜呼!岂余无承业者,天下尽康宁!”
“父皇……”
李雍打断李乾,“朕岂能长生不老,天下终究是要交到朕儿子手上的。朕开创基业,安忍一旦灰飞,守业者,其为汝乎?”
被李雍盯着,李乾顿感压抑。
“君子有才,其位可正;小人无才,涂炭邦国。德位相匹,失德失位!失位者,独不见楚齐之后。”
言及于此,李乾缓缓从椅子上起身,“儿臣惶恐。”
“惶恐何事?无德乎?无才乎?无守业之能乎?”
“儿臣不知。”
“大魏的天子什么都不知道!大魏还有出路吗?天下焉能不失于李氏,而为群雄逐鹿乎!”
这句话,李雍基本上是吼出来的。
喘息片刻,李雍按住李乾的肩膀,将其按在椅子上。
“大位非你莫属,你忍为亡国之君?”
一股豪气冲上心头,李乾面容坚毅,“儿臣定然守大魏之基,兴一代之隆。”
“无夸夸言,朕百年后,当视汝之成败。”
“儿臣纵不过父皇,亦当美谥而终。”
“好!朕心安矣!”
李雍说完,就示意李乾起身。
“朕有意让你去安东都护府看一看,你愿意去吗?”
“儿臣愿意。”
“那你就回去准备一下。”
“明白。”
草原上,备尔觉安拖宁被传唤至王庭,他没有带多少护卫,毕竟他要去的地方是王庭,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刚走进大帐,拖宁就注意到里面肃杀的气氛。
拖宁压下心里的不安,向拖金烈行礼。
“大胆拖宁,你是不是休胡人?”
一声暴喝,让拖宁愤怒不已,居然有人怀疑他休胡人的血统。
拖宁二话不说,拔出弯刀就要向那个发声的人砍去。
完颜旭烈兀似乎早有防备,他很快的闪躲开。
“拖宁,大汗在这里,不要放肆!”
同律安急忙提醒。
拖宁这才愤愤的收起弯刀。
“把拖宁的弯刀拿走,这是对他不尊敬大汗的惩罚。”
坐在狼头椅子上的拖金烈缓缓开口。
“拖宁愿意接受大汗的旨意。”
拖宁解下弯刀,递给侍卫。
等侍卫离去,拖金烈继续说:“有人检举你背叛大休胡,和魏人联络,有没有这事?”
“没有!”
不妙的感觉,让拖宁有些心慌。
“你的手下,乌赫那呼日勒苏赫向我举报,说你的营帐里有魏人出没,你还和他们把酒言欢?”
“大汗明鉴,绝对没有,大汗可以让乌赫那呼日勒苏赫与我对峙。”
拖金烈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手。
于是躲藏在备尔觉安贴穆饵身后的乌赫那呼日勒苏赫走了出来。
“你在欺骗大汗,我明明看见有魏人夜晚进出你的营帐,你还和他们把酒言欢。”
“你这是污蔑!”
拖宁恼怒不已,这是一个明显的污蔑。
但营帐里的众人都没有表态,只是冷冷的注视拖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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