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土,我怕脏了景少爷的衣裳。”
花清尘的声音淡淡的,轻柔的,几乎听不出感情变化的。
但他看着厉景点寒的眸子中,却带着暗示和警告,这种眼神,每一次,他妈突然到来,发生他的错误时,花清尘为他打掩护的时候,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厉景寒突然一惊。
花清尘的警告,让他突然清醒过来。
他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
他这时候,突然这样,会引起妈和顾宁怀疑的。
妈是烦七七的,他这样不正好,给他烦七七找了借口吗?
至于顾宁,上次在婚纱店,他就知道,顾宁和七七分明是有仇恨的。
厉景寒赶紧收回心神,他差点害了七七。
感激地看了一眼花清尘,厉景寒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全身的重量瞬间都压在了花清尘的胳膊上。
花清尘匍匐在地,胳膊上的痛楚传到心里,心里一时,有些欢欣,他最终还是又救了厉景寒一次。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今天,他穿着火红的嫁衣来,他的心思,厉景寒永远不会明白。
因为,这么多年,他只瞒了厉景寒一件事,那就是,他对厉景寒的这种无望的,深深的爱。
过了今天,他就是厉景寒的新娘了。
过了今天,他就将永远离开厉景寒。
从此,余生里再没有他,只有梦,会伴自己一生。
有泪,滚落下来,落到衣服里,消失不见了。
匍匐在地,离你最近的距离。
你可听到我的心跳,
我的爱人。
我爱你。
“二拜高堂。”
主持人的声音,犹如响锤,惊醒了厉景寒的迷梦。
厉景寒爬起来,又跪下来。
向着前方,看向他妈。
高台椅子上,并排坐着两个人,他妈和顾院长。
因为都是单亲家庭,所以,只有两个人坐在上面。
这一跪,顾宁并没有跪。
在北方农村,有时候,新娘子因为害羞,有一些也会站着,只让新郎一个人跪。
此时大家都以为顾宁是害羞。
“宁宁,以后嫁作人妇了,要孝顺父母,遵从夫婿。”
顾院长说完这句话,眼神湿润了。
那么多年,他一个人抚养宁宁,又当爹,又当妈,不容易啊。
如今女儿终于出嫁了,他总算了了一桩心事,本该轻松一些,不知为何,心里反而更加难受。
“景寒,你以后要多孝顺岳父大人,多疼爱妻子。”
楚海青脸上带着笑,语重心长地交代儿子,
“早生贵子,让我和你姥爷姥姥都放心。”
这句话,说地就有些别有用心了。
楚海青一边说,一边还用眼神瞟了一下人群后面的楚云狂。
坐在另一边的楚老爷子和楚老夫人,自然是听到这句话,也看到人群后面的楚云狂的。
楚老爷子不明故里,高兴地笑了,
“就是,你们这些小辈,都要幸福地生活,多干事业,多生娃娃。”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这些笑声,都像针一样,扎在楚老夫人心上。
楚老夫人一想到,女儿那天,向自己宣布,云狂得了那种病,不能接近人,不能生,以后楚家的香火,还得由厉景寒来接替,心口就疼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