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术一行人便来到光明顶上。
此时,五散人以及五位掌旗使也全都再次等候。
看到眼前难得聚齐的众人,殷天正眼中闪过一抹追忆,恍然间好似回到了当年阳顶天时期,他双目微微一涩,对着众人抱拳道:“诸位,多年未见,可别来无恙?”
听到殷天正话语里的些许哽咽,五散人也全都双目泛红。
即便是之前一直对殷天正有意见的周颠,此刻也是抹着眼角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自从阳顶天去世以来,明教可从未有如此多人全都聚齐的时候,即便有,那也多半是为了争夺教主之位。
众人自是一番感慨寒暄。
稍后,白术便欲领着殷天正等人前往议事大厅。
“卫公子,我等想先去祭拜阳教主夫妇的陵墓。”
殷天正摇头说道。
“不错,先祭奠阳教主才是首要大事。”
谢逊也是开口说道。
“是我考虑不周,两位法王请随我来。”
白术歉然说了一句,随即便率领众人一起来到阳顶天夫妇的墓地。
不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庄严肃穆的墓地。
只见陵墓周围松柏青青,修竹掩映,陵墓前,还有两尊雄武的石狮护卫。
看到用心修葺的阳顶天陵墓,殷天正暗暗点头,对于白术也多了几分认可。
一旁,谢逊也在张无忌的搀扶下来到墓碑前面跪倒。
两人一番祭拜之后,这才随着白术重新回到光明顶议事大厅。
然而来到大堂前,殷天正却忽然脸色一变,停住脚步。
“殷鹰王?”
看到之前还笑容满面与众人交谈甚欢殷天正忽然沉下脸,杨逍不禁一愣。
殷天正没有回答杨逍,而是凝视着白术问道:“卫公子,你此举何意?”
“什么?”
白术愕然不解。
殷天正指着眼前的大堂沉声说道:“这间大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以前教内用来招待外来人员时才使用的大堂吧?”
要知道凡是家大业大的门派,接人待物时都有一套完整的规矩。
明教自不例外。
如殷天正所说,眼前这间叫做“松涛堂”的大厅,是专门用来招待外来宾客的地方。
“怎么,卫公子这是已经把我和谢狮王当做外教人员了吗?”
殷天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的愤怒已经显而易见。
听到殷天正的质问,杨逍赶紧解释道:“殷鹰王,你误会教主了!”
说着,他指着不远处专门用来处理教内事务的大厅道:“鹰王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没去教内议事大厅,是因为那间大厅里面多了一个本教非常重大的秘密传承,已经被我们封禁起来了!”
“秘密传承?”
殷天正目露怀疑之色。
谢逊开口道:“殷二哥,算了,我们还是进去吧,想来卫公子还不会在这方面欺骗我等。”
听到谢逊的话,周颠对着殷天正嘲讽道:“唉,真是想不到啊,大名鼎鼎的殷鹰王竟然还不如双目已盲的谢狮王明事理。”
“嗯?”
殷天正白眉一掀,怒道:“周颠你说谁?”
“我怎么了,我…”
周颠正要继续挑衅,就听白术轻喝道:“周大师!”
“是!”
眼看白术脸色微沉,周颠顿时住了口。
看到这一幕,殷天正不禁暗感诧异。
对于周颠的脾气,他早就知晓,本以为自己可能要和他打上一架,结果却想不到白术仅仅一句话就让他偃旗息鼓。
“看来这个卫璧在众人中的声望很高啊。”
殷天正暗下思忖。
“殷鹰王,谢狮王,等会儿大厅的事我再与你们慢慢解释,还请先进入里面再说。”
白术笑着对殷天正二人道。
“请!”
暗下心里的思绪,殷天正点点头,与谢逊等人一起来到大堂。
分宾主落座。
白术让人端上茶水。
“卫公子,不知可否让我一观阳教主遗信?”
殷天正喝了一口茶后问道。
他已经听说了白术当着明教众人的面宣布阳顶天遗言的事,此时想确定究竟是不是真的。
“当然可以,”
对于殷天正的要求白术早有准备,点点头道:“小昭。”
“是,公子。”
在旁侍立的小昭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白绫交到殷天正手中。
“没错,果然是阳教主的字迹。”
接过白绫,殷天正看了几眼之后,便确定这封信不是被人伪造的。
“殷二哥,阳教主在信中可确曾提到过成昆?”
谢逊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错,阳教主确实提过…”
殷天正的语气有些莫名,他怎么也没想到,阳顶天竟然是因为看到妻子出轨而被气得由走火入魔而死。
谢逊双目失明之后,耳朵听力灵敏许多,立刻便听出了殷天正语气中的那抹异常。
他扭头对张无忌道:“无忌,你去帮我把信拿过来念一遍。”
“啊,义父,这…”
尽管谢逊没有明说,但是明显是不信任殷天正了,他夹在中间不禁有些迟疑。
殷天正微微苦笑:“谢三弟,你觉得我会欺骗你吗?”
话虽如此说,他还是起身把白绫交给了张无忌:“好了,无忌,你就念给你义父听便是!”
听到谢逊和殷天正对青年的称呼,白术终于确认,眼前的瘦弱青年正是张无忌。
“啊,你是将不悔送回昆仑山的那个男童!”
听到无忌这个名字,杨逍也是感觉耳熟,打量张无忌几眼之后这才想起来,这名青年正是将杨不悔送到昆仑山的张无忌。
“晚辈张无忌拜见杨左使。”
听到杨逍的话,张无忌这才对杨逍行礼。
“一别经年,想不到你竟然长这么大了。”
看着眼前的青年,杨逍不禁微微感慨,想到他当年似乎有伤在身,不由问道:“你的伤势可没大碍了吗?”
张无忌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不过嘴上却是道:“有劳杨左使挂念,虽不大好,已经可以控制了。”
杨逍察言观色,知道张无忌多半言不由衷,但是看到谢逊似乎有些急切,知道不是问话的时机,便道:“那就好,你先为谢狮王读信吧。”
“是!”
张无忌接过白绫,开始阅读起来。
“夫人妆次…”
当张无忌念到关于成昆的部分内容时,谢逊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等到他将信全部念完,谢逊泪流满面,仰天低吼道:“我好恨,当年我到底何其愚蠢,竟被成昆玩弄于股掌之间!”
聪明如他,听完信后便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
当年成昆眼看自己心爱的师妹竟然为阳顶天殉情,必然将怒火迁怒于明教身上,可仅凭他一人无论如何是绊不倒明教这个庞然大物的,因此他只能是想方设法将明教陷害成名门正派的共同敌人。
而自己,恰好又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所以成昆才会故意杀害自己一家十三口,激怒自己,然后在自己失去理智之时,逼迫自己满江湖滥杀,从而为明教惹下众怒。
想到自己的一生竟然就这么被成昆毁了,谢逊羞愧地想要自杀。
“义父,你不必担忧,眼下既然知道了成昆的所作所为,咱们一定会将成昆抓住报仇的。”
张无忌担心谢逊的身体,抓着他的手不住安慰。
“不错,这位张兄弟说的对,我们明教眼前最大的敌人有两个,一个是元朝鞑子,另一个就是成昆!”
白术也是开口道:“谢狮王请放心,我必然会倾尽全力将成昆捉拿!”
“捉拿成昆又谈何容易?”
谢逊叹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成昆此人奸猾狡诈,又已经在江湖销声匿迹多年,怕是找都没地方找。”
“哈哈,谢狮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听到谢逊如此说,周颠得意笑道:“我们其实已经掌握了成昆那贼的动向。”
“真的,他在哪?”
谢逊闻言顿时惊喜地从椅子上坐起。
“这个成昆目前就藏在少林寺中,还给自己取了一个法号,叫什么圆真。”
周颠不屑道:“然而他千算万算,却想不到他的行踪已经被咱们全部掌握了。”
“少林寺,圆真?”
谢逊牢牢将这个名字记在脑海中。
“对了,谢狮王,那你呢?”
杨逍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去了那冰火岛,又回来的呢?”
谢逊闻言摇摇头:“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
“话长你就短说呗!”
周颠插嘴道:“咱们大伙都好奇呢。”
“想不到颠兄你的脾气这么多年依旧没变。”
谢逊微微一笑:“这件事,还要从十几年前的屠龙刀说起。”
随即,他便把自己如何获得屠龙刀,然后又如何与张翠山夫妇流落冰火岛,最后让他们一家三口回来,自己则依旧在冰火岛隐居的事情讲述一遍。
听完谢逊的讲述,众人这才恍然,尤其是想到当年张翠山夫妇为了不泄露谢逊的踪迹而不惜自刎的事情,众人看向张无忌的眼神也是敬重几分。
“那后来呢?”
周颠追问道:“你的眼睛已经这样,又怎么从冰火岛回来的呢?”
谢逊道:“无忌,接下来的事情便由你来说吧。”
“是!”
张无忌拱拱手,道:“说来惭愧,其实这次我将义父从冰火岛接回,是受了奸人蒙骗。”
听到张无忌的话,除了白术之外,众人全都一愣,就连殷天正都是有些愕然。
看到众人的惊讶,张无忌面露赧色,道:“我当年将不悔妹妹送回昆仑山之后,便想着反正我活不了多久…”
“打住,小兄弟,你怎地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当年张翠山夫妇的英雄所为,周颠对张无忌颇有几分好感,闻言不禁插嘴问道。
张无忌性情温和,对于周颠的打断丝毫不恼,解释道:“其实我自幼便身中玄冥神掌…”
“玄冥神掌?!”
听到这个词语,韦一笑等人全都惊呼出声。
“怎么,诸位前辈也知道这门恶毒的功夫吗?”
听他们语气惊讶,张无忌不禁好奇问道。
“岂止是听过?”
韦一笑冷笑一声:“我们也和小兄弟你一样,中过这玄冥神掌呢!”
听到韦一笑如此说,谢逊和殷天正也全都是一惊,不知道韦一笑等人怎么会和玄冥二老有了仇。
“等等!”
谢逊忽然想到什么,惊喜问道:“如果你们中了那玄冥神掌…那我听你们呼吸悠长,丝毫不像有伤在身的模样,你们可是有化解这阴毒掌力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