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一道爽朗的笑声打破了沉寂的宴会大厅,岳阳侯世子旁若无人的拍着手开怀大笑,引得场中的苏欣容频频回头。
“臣女献丑了。”苏欣容跳完最后一个动作缓缓收身盈盈一拜,又向着世子的方向低了低头。
“好!小喜子赏!”
苏欣容闻言欣喜的抬起头,正对上萧珩玩味的笑容她恍若看不清其中的深意,开开心心的拜谢皇恩。
可是除了那些金银玉器之外萧珩再也没有说别的,苏欣容还准备多说两句,苏母却不想再看着她丢人了,“欣容,回来吧!”
听着苏母略显责备的语气,苏欣容不耐的瞥了瞥嘴,苏茗琅抬眼望去,只见祖父和父亲两人神色各异,她正准备垂下头去,就听到一丝微不可察的轻笑,顺着笑声看过去只见李钊举杯对自己示意了一下。
“唉!”苏茗琅无奈的叹了口气,今日苏家真可谓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可是造成这一切的当事人还浑然未觉,真是可笑。
苏茗琅想着嘴角也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来。
经过这一段插曲,众人的兴致更加高昂,纷纷提起萧珩之前说过的行酒令,皇后从来不参加这些活动,便借着身体不适的理由先退了下去。
苏茗琅见皇后走了,自己再带下去也索然无味便也向萧珩请辞,萧珩只以为是苏家的行为让她心里不痛快了,因此没有多问大方的准许她回去休息了。
苏茗琅临走前不经意间与淑妃的眼神对上,对方少见的对自己表示了几分同情,苏茗琅只能微微颔首,及至出了大门才松下一口气来。
今日发生的事情可气坏了小叶,她刚踏出宴会的大门就止不住的开骂:“那个苏欣容到底要干什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本分都没有,今天她在宴会上出了这样大的丑丢的可不只是她的脸,丢的更是您的脸啊!”
“真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带她来,明明就是个旁支的女儿罢了!”
“好了,别管她了。”苏茗琅无奈的摆了摆手,“反正要说丢人,别人也只会说是丢了苏家的脸罢了。”
“更何况,那苏家女在陛下面前露了脸,老爷子还不知道要乐呵成什么样子呢!”
“您是说!”小叶猛地顿了一下,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苏茗琅,看到苏茗琅微微点头,她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怎么能这样!苏家怎么能这么对您!他们,他们!”小叶气急败坏语无伦次。
苏茗琅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他们心中只有家族大意罢了。”
“别说是我这样不受宠的女子了,便是男儿在苏家的利益上也不值一提。”
苏茗琅早就看透了他们,在他们心中根本没有什么亲情,即便有那也是对能够为苏家传宗接代的男儿,向她们这样的女子,不过是用来巩固地位的物品罢了。
就连她自己的母亲,同样身为一个女人,却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遭受屈辱冷眼旁观,别问,问就是家族至上。
“主子……”小叶担忧的看着苏茗琅,苏茗琅朝她笑笑没有说话,三个人的脚步加快很快就回了屋子。
让小叶和南星不用担忧后苏茗琅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虽说自己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是今日这一遭,尤其是她父母的表现仍旧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脏。
这世上会有多少人丝毫不渴望亲情呢?苏茗琅也不过是一介俗人,只是因为知道自己即便再渴望也无能为力罢了。
漫长的夜晚点缀了零星的几点星光,吴钩高悬在天上照耀着银河流转,时光如沙漏般慢慢的流逝,苏茗琅躺在床上望着床板发呆,今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小叶一大清早起来就看到苏茗琅早已洗漱好了端坐在床边便知道她定然是一夜未睡,更何况那眼底泛起的乌青是骗不了人的。
南星是最后一个起的,她倒是没心没肺的什么也不在乎,或许是同样对家中绝望了,因此对这种感觉早已习惯。
“给我找一身劲装吧。”苏茗琅看着小叶递上来的绿色襦裙摇了摇头递了回去,“今日答应了皇后娘娘要去骑马的。”
“紧身的衣服倒是带了几件,您容奴婢找找看。”好在南星为了预防苏茗琅微乎其微的去骑马的可能提前准备的劲装,可到底只是保险所用因此不知道被压在了哪个角落。
小叶在这厢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才从柜子底下翻出了一身青色劲装,苏茗琅试了试尺寸刚好,穿上身后再高高的竖起头发,远远的看着背影只怕会被人误解是个翩翩少年郎。
小叶很是满意的打量着苏茗琅,一边看一边点着头,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审美,她伸手替苏茗琅整列了一下褶皱说道:“娘娘这副姿容,放出去只怕要被那些小姐们都手帕和香囊淹没。”
“胡言!”苏茗琅嗔怪一声,借着铜镜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身衣服紧凑合身,用来骑马比繁缛的襦裙要合适多了。
“行了,就这件吧,吃过早膳以后你们陪我先去试试吧。”苏茗琅转身叫了小太监传膳,继续说道:“我也许久不曾碰过马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行。”
苏家毕竟是武将世家,家中最不缺的一是刀叉剑戟,二来就是战马,小时候苏茗琅常受忽略,她便趁着一个人的时候往后院的马厩那么跑,一来二去的看马的小倌都熟识了,也从一开始劝离到后来的教她骑马。
好在苏茗琅那时是真的不受重视,家人对她的关注甚至还没有大厅里一个花盆摆的是否整齐来的多,这也方便了苏茗琅时常去找那小倌玩乐,也是因此她从小就学会了骑马。
到后来马厩那边换了人,看护马匹的是一个跟苏老爷相识的大汉,她便不怎么往马厩那边去了。
后来更是时时刻刻被逼着学习礼仪更加没有时间去培养自己的小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