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和她父母见面的事情,苏茗琅其实站在门口望了很久,虽然屋里的人在抱头痛哭,可是苏茗琅却觉得莫名的温馨,看着别人其乐融融的模样,自己的孤独格外显着,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好像从来不曾被什么人真心对爱过。
苏茗琅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她悄然转身离开,又要去面对那些虚情假意。
直到应付了苏家人带着大夫回来时她的心才平静了些。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苏茗琅笑着摇了摇头走了进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天边破晓,林中的鸟雀早早的发起啼鸣,苏茗琅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细细的听着屋外的动静,火盆发出的噼啪声成了贯穿她一夜的乐趣。
小叶和南星接连醒来,屋外的天已经大亮了,苏茗琅已经自己整理好了衣冠,等着两人收拾好了早膳也送了上来。
用过早膳,屋外传召的太监早已等候多时,苏茗琅揉了揉眉间起身带着人来到了猎场。
猎场之上旌旗阵阵,早有士兵们牵着马等候,受邀来此的臣子们分站两侧,只等着皇帝到来后才各自入席。
清晨的风还带着点微凉,苏茗琅紧了紧外衣的领子,入座的人群中有不少旧相识,,坐在最外侧的几个年轻的陌生面孔想来就是今年的新科了。
“朕奉天命督国,今日开猎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萧珩举起一杯酒横洒在面前。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我萧珩特展我朝雄威,祈祝在天,成事在人。”
“诸位,且叫苍天看看我朝男儿雄威!”萧珩大手一挥,一侧的惊天鼓敲响,锣鼓阵阵仿佛在向着山中百兽宣扬。
“闲言少叙,今日在做诸位皆是我朝中肱骨,更有我朝之未来。”萧珩俯视着下面的人,诸臣子纷纷起立举杯敬天,萧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笑着说道:“诸位!今日便叫朕看看你们的本事!”
“上马!”
皇帝一声令下,臣子们纷纷上马,马侧早就备好了弓囊箭袋,那些年轻的人们率先上了马,萧珩起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伫立在人群中央。
一旁的卫兵们纷纷扬起风帆,萧珩振臂一挥马群四散开来,只有扬起的阵阵沙尘能够证明方才的景象。
苏茗琅看着人群逐渐消失在丛林中,回过神来细细的品味着杯中的茶水,她们这几个妃子随着萧珩坐在上首,下面各家老臣们翘首以盼等着各家青年才俊得胜归来。
“娘娘,陛下他们进林子去了,咱们做什么?”南星不解的问道,“奴婢还以为咱们也能去玩玩儿呢!”
“奴婢还从来没骑过马,也很久没有摸弓了。”
“第一天是有规矩的,陛下还要看各家收获论功行赏,等到明后两天就可以放开一点了,到时候本宫带你去骑马。”苏茗琅解释道。
“哦。”南星点了点头重新坐了回去,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手。
苏茗琅看她实在无聊的紧无奈的笑了笑。
“你身边的丫鬟好生没有规矩。”淑妃带着轻蔑的语气朝这边看过来,头上那支崭新的金步摇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映着日光耀眼夺目。
苏茗琅回望过去,无奈的说道:“娘娘这是觉得无聊,要来看臣妾的笑话吗?”
“哼!本宫才不会闲的无聊呢!”淑妃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本宫看你也不该那么无聊才对。”
淑妃娘娘朝下面努了努嘴,苏茗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赫然是苏家的位置,此刻那里只有他祖父和父亲两人,不知道母亲今日为什么没有出来,不过她并不在意。
意料之外的是,即便母亲今日没有出席,大伯家的那个女儿今日却来了,按理来说只有她一个女眷,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也要避避嫌的,可是她就那么大喇喇的出现了,眼神还肆无忌惮的四处打量着。
“那个应该是你本家的姐妹吧?不过本宫看着与你还是不怎么像的。”
“那不是我的亲姊妹,只是叔伯家的女儿罢了,模样有差异也是自然。”苏茗琅收回视线,嘴角的笑意淡了去。
淑妃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猖狂,“你说这种地方,你父母带个旁支的女儿来是要做什么啊?”
“呵!”苏茗琅笑了一声,将杯子里凉透了的茶水随手倒在了地上,地上浸湿的泥土漫开泥泞不堪,“都说茶凉了不好,热了却又嫌它烫嘴。”
“淑妃娘娘与其关心这些,倒不如盼着顾家今日能拿个好名次。”苏茗琅说完顿了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啊!臣妾忘了,顾大人称病没能来此。”
“实在是臣妾倏忽,淑妃娘娘勿怪。”苏茗琅低了低头,嘲讽意味拉满。
淑妃有苦难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坐了回去,头上的金步摇猛地晃动了一下,哗啦哗啦的响个没完。
苏茗琅不再关注苏家那边的动向,神色流转间却看到一个意外之人坐在下面,文家今日只来了文大人和文忌两人,文相自从被萧珩罢免了早朝以后索性自己一个人搬到郊外去住了,问起来就是年纪大了,更向往田园生活了。
苏茗琅不知道文相的转变有没有文忌的功劳,不过他能看的开也是好的,文相操劳了一辈子,在先帝在位时他便已经官拜丞相了,当时先帝立萧珩为太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他取了文家女,更是金口玉言留下圣旨,绝不可废后。
也正是因为先帝的这一道旨意,萧珩即便有心于旁人也无能为力,他即位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这终成眷属的法子,竟然是要牺牲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
文忌端坐在文大人身边,丝毫不受周边人影响,自顾自的捧着一本书在读,苏茗琅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场里玩乐,不过一想到文皇后的性子,她忽然又能理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