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参见陛下！”丽妃娘娘端庄舒丽的跪倒在萧珩面前，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换来。

“丽妃，你可知朕今日叫你来是为何事？”

“臣妾愚钝，”丽妃微微垂眸，掩饰好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还请陛下明示。”

“诶？”她仿佛才看到屋里还有一人般的惊呼出声，“这位不是苏昭仪吗？妹妹的身子近来可好些了？”

“多谢姐姐关照，承蒙陛下厚爱，太医们日日调养，妹妹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苏茗琅露出一副得体的笑容，走上前微微拽了萧珩的衣袖：“陛下，先将丽妃娘娘请起来吧。”

萧珩没有看她，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的射向丽妃，“丽妃当真不知朕叫你来的目的？”

“这......”丽妃脸上的笑意都有些挂不住了，“臣妾实在是不得其解。”

“朕问你，那茉莉可是你宫里的人？”

“这......”丽妃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牡丹，“陛下赎罪，臣妾宫里的宫女们实在太多了，要臣妾每一个都记住名字，臣妾实在是无能。”

“不知姐姐可认得海棠？”苏茗琅牵着南星的手走到丽妃面前，“海棠曾经在您那里做事，还曾冒犯过姐姐。”

丽妃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神色迷茫仿佛真的不知所谓，“陛下，苏昭仪，这到底是......”

“你还装傻！”萧珩挥起一掌就要打在丽妃身上，苏茗琅急忙拉住了他。

“陛下！陛下息怒！”苏茗琅一边紧紧拽着萧珩的衣袖，一边急切的回头说道：“丽妃娘娘，陛下这是焦躁之症又犯了，桌上有太医给的安神香，麻烦您帮忙将香点上！”

可是桌子上哪有什么安神香，有的只是那一盘被当作罪证呈上来的毒香。

丽妃见萧珩愈发暴躁，急忙站起身就要点香，她或许确实不认识那盘香，可是在她身边谋划一切的牡丹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眼见自家主子就要点燃毒香，她心里很清楚那所谓的安神香根本不存在，苏茗琅就是要设计让她自己败露，可是要她亲眼看着丽妃点燃毒香，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不可！”牡丹冲上来一把拍掉了丽妃手里的毒香，“陛下，是我！都是我！”

“是我给苏昭仪下的毒，是我假借了丽妃娘娘的手，可是这能怪我吗？您有后宫佳丽三千，可偏偏整日里围着苏昭仪一人转悠。”

“您大可以问问这后宫之人，哪个不是对苏茗琅恨之入骨！”

“放肆！”李培东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他还从没见过哪个宫人似她这般大胆：“贱婢！敢在陛下面前放肆，不要命了！”

“命？”牡丹惨笑一声：“一条贱命而已，反正我做了这种事情也绝对活不了了！”

“娘娘！娘娘！”牡丹“咚”的一声跪倒在丽妃面前，“是奴婢给您惹了麻烦，娘娘，奴婢来生再侍奉您。”

丽妃死死的拽着牡丹的衣袖，一言不发只顾着摇头，牡丹神色决绝的一把将她推开，面色哀戚的最后看她一眼，转身就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不好！”李培东刚惊呼出口，李钊早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却仍是没能拦下牡丹。

李钊伸手在她鼻息下试了试，摇了摇头：“陛下，已经不行了。”

丽妃随着他话音落下，眼前一片黑雾弥漫，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娘娘！”贴身宫女连忙将她扶住，李培东伸手在她人中上掐了一把，丽妃这才幽幽转醒。

“娘娘，您怎么了？”贴身宫女见她脸色惨白，担心的问道。

丽妃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牡丹的尸体还倒在血泊之中，她空洞的眼神中似乎有泪光闪过。

“带下去吧。”萧珩发话了，他神色更加冷峻，看向丽妃的眼神中弥漫着一种不甘的神色。

“牡丹……”丽妃愣愣的看着牡丹被人拖了下去，就像拖着一个没有灵魂的物体。

“陛下，丽妃娘娘病了。”李培东示意了一下宫人，当即就有几个粗壮的嬷嬷们靠近丽妃。

“带下去，好生修养！”萧珩的话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任由那个女人哭的如何哀戚，他从始至终就没有施舍过一个眼神。

“琅琅，可吓到你了？”萧珩强打起精神，伸手拖住苏茗琅，只见眼前的女人面色更加苍白，仿佛被吓到了一般，“朕陪你回去可好？”

“没事陛下，臣妾还有些贴身衣物要收拾一下，陛下每日操劳，还要为臣妾的事情烦心。”苏茗琅神色晦暗的看了一眼地上残存的血迹，“陛下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萧珩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此刻也身心俱疲了。

待皇帝走后，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了苏茗琅和李钊二人。

“微臣还要等人来收归案综，不知娘娘可否容微臣待上片刻？”

“李大人请便。”苏茗琅有些累了，她的身子本就虚弱，又经那惨状入目，只想早些静静的呆上一会儿。

“昭仪娘娘。”李钊开口留住了苏茗琅的脚步，“若是微臣早知那南星姑娘是娘娘的人，微臣绝对不会妄动。”

“李大人何出此言？”苏茗琅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是李大人说的吗？这只是审讯的常有手段。”

“哈哈哈！”李钊突然笑了出来，“娘娘，无论如何，微臣给您一个忠告，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不然李大人还想查出些什么吗？”苏茗琅猛地回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却只在里面看到了戏谑，仿佛他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游戏人间。

“微臣能力有限，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李钊丝毫不在意她探究的目光，微笑着说道：“既然娘娘也认同微臣所想，那微臣就就此收手了，至于南星姑娘，她既然是玲珑宫的宫女，自然要交给您来处理了。”

“那就多谢李大人了。”苏茗琅彻底冷下了脸，对上眼前这个笑面虎她丝毫没有办法。

但好在，目前看来他虽非友，但也绝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