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为圣主起床更衣的婢女,发现房门和窗户都从里面锁死了,敲门也久久没得到回应,据那婢女说里面似乎有鼾声,所以就放下心离开了,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鼾声?”龙拳天王眉头大皱。
有鼾声就证明里面有人,那圣主到底是死了没死?
“那位眼线告诉小人,昨晚亲眼看着婢女将下了断肠散的羹粥送进了圣主房中,小人怀疑......”黑衣人语气有些不太确定起来,“可能是圣主死得消息已近传到了玉襄夫人那,但事情被玉襄夫人压了下来,毕竟在没找到证据是我们杀害圣主之前,她也不敢和大长老撕破脸皮。”
听了自己心腹的猜测,龙拳天王也觉得大有可能,心里越发着急,最后想了想,说道:“要不,你今晚去圣安宫探探情况?”
“一切但凭天王安排。”
“嗯,我手下的人就属你身法最好,想来就算打探不到什么,想从圣安宫脱身也没什么大问题。”龙拳天王接着嘱咐道,“如今的圣安宫有十一名感真期强者镇守巡视,你万事小心,一但行踪败露,就力马撤出。”
“是。”黑衣人应答。
龙拳天王点了点头,他对这位心腹有着绝对的信心,不仅是对方的实力上,就是在对自己的忠诚度上,龙拳天王都有把握,知道这位心腹就算不慎被擒,也会咬破毒囊,不会将他供出来。
一切部署妥当,只需要静待结果。
.......
夜幕降临。
一道身影悄然落在了主殿的飞檐上,无声无息。
黑衣人此时已然褪去袍服,而是换成了一身黑色紧身衣,依旧包裹住全身,只露出双眼和鼻梁。
等着天上的皎月躲进云层,他才展开行动。
要潜入圣安宫,首先就要经过主殿大厅,这里守卫森严,起码有四名感真期强者,连他也不敢轻易冒进。
观测了一会,直到看着几名婢女挑着油灯经过,向圣安宫方向而去,黑衣人才紧随其后,辗转腾挪于屋檐和树梢间,矫健如猎豹。
大概过去了十来分钟,黑衣人就成功随着几名婢女步入了圣安宫前院。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的顺利,途中只看见了两名初境以上的练气士,不过都被他以巧妙的身法躲过了感知。
作为一个常年在阴影里行走的人,他的第六感很是敏锐,也不知怎么的,此时他竟隐隐有了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像是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设计好的一样。
不过感觉毕竟是感觉,他还是对自己的身法很有信心的,如果自己真心想跑,估计连一些刚迈入入形的练气士都拿他没办法,就更遑论圣安宫中最高的战力只有感真期了。
很快,他就寻着游廊摸到了圣主的寝居。
即使如此,他也依旧谨慎,因为猜测可能是玉襄夫人隐瞒了圣主死亡的消息,所以现在保不准这间寝居内就藏着什么样的杀机,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想着,黑衣人慢慢缩到了房檐一角,屏气凝神,将自身修为全部隐藏起来。
他从怀中摸出一颗透明的水晶。
这是感应灵石,是件三流灵宝,只要附近十米有感真期以上的强者存在,灵石就会发亮。
黑衣人有了打算,只要水晶有亮光发出,就意味着这房间内有埋伏,他便会立即退走。
计划在脑中成型,他的底气也足了几分。
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手中的感应灵石依旧没有反应,他的神情彻底松了下来。
取出一柄短刀握在手中,靠近了窗户。
刀刃很是锋利,没费半点力就划开纱笼,将里面的帷幔也破开一个小洞。
透过洞眼,黑衣人开始观测起屋中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桌案边打碎的瓷碗,还有洒在地上的残羹。
心中顿时一喜,觉得事情可能真的成了。
视线又逡巡了一番,看到床榻上似乎躺了一人。
那是个身着黄色袍服的青年,此时正背对着他,身体看样子有些僵直。
这身形,确认无误,是圣主!
貌似乎应该是死了。
黑衣人得出结论,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还需要进屋确认一番。
此时,门内的锁已经被崔远卸下,他很轻易的就进入房中。
又满怀戒备地打量了一阵,确认安全后,他才缓步向床上的青年靠近。
脚步很慢,手里的短刀被他攥得死死的,如果床上躺得人不是圣主,到时自己也能及时自卫。
离得越来越近,直到走进床边,躺着的青年也没有任何异动,像是真的断气了般。
黑衣人慢慢探出手,伸向了崔远的肩膀。
五十厘米、四十厘米......
直到接触到对方身体。
入手一片冰冷。
试探性地轻轻一拉,黄袍青年的身体就正对了过来,一张狰狞紫青的脸孔也与此同时出现在了黑衣人眼中。
看到圣主如今渗人的模样,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心中有了种大功告成的释然感。
这死状,确实像是服用过断肠散的样子!
确认这的确是李安云后,他心中的警惕大消。
谁都知道圣主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就算真还活着,自己也丝毫不怕。
黑衣人于是抓向圣主的手腕,想探探对方脉搏。
放松下来的他动作也快了不少,打算做完这最后一步就赶紧离开。
攥住对方手腕,感受到对方皮肤很僵硬。
确认没有脉搏跳动。
黑衣人彻底放下心来。
又不由自主地瞟了眼,那张狰狞的脸孔。
“嗯?”黑衣人皱了皱眉。
那张紫青的脸上,嘴角上咧。
怎么感觉像是在笑。
见鬼!
就在黑衣人刚生这个念头时,他的瞳孔就猛地放大,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就要抽身飞退。
但已然来不及,被他握着的那只手的衣袍中,霍然飞出一柄袖剑,咋眼间就刺进了他的小腹。
黑袍人惨哼一声,整个人瞬间萎靡,软倒在床榻边,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小腹。
他的丹田被这一剑直接贯穿了!
一时间,他只觉得锥心的剧痛像潮水般涌来。
“老是扮尸体,还真挺累的。”
这时,就见床榻上躺着的黄袍青年直起身,语气很是不快,说着还缓缓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