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从冀州归来时,堂而皇之的引了车队,成排成列,煞是威武。
因所获的皆为战用,没有做了些耽搁,李儒便遣人送去新州,又亲自写了书信,讲述南行之事。
李儒连日劳累,人过了中年,这精力终究有些不济,北上新州,早就熟门熟路,也无需李儒亲自带队,货事已了,李儒终于能得了时机休息,只是这等畅快的日子,还没有过了几天,便忽而从渔阳郡传来消息,古北口的胡人,有了异动,似乎是鲜卑部南下而来。
接洽了李儒送来的货物,张燕极为欣喜,尤其是布帛,铁器,如此多的数量,实则罕见,以至于对李儒的才能,更觉佩服。33小说m.33xs
既是诈伤,刘策一直待在家中,除了习练武艺,时而与郭嘉相互验证所学,又多了几分沉淀,而李儒的信件送来时,刘策看过,又将它交给郭嘉。
“李儒,怕是有意分化袁绍三子!”虽然李儒没有言明,但是这番举动,其背后的用意,不言而喻,对于李儒的举动,刘策其实也觉得极好,以往都是袁绍在幽州做些小动作,如今有了时机,让袁绍头疼些,何乐不为呢?
“哈哈!仲业,可曾注意李儒独独提了荀攸此人?”
郭嘉扬着手中的信纸,面上笑着。
刘策只注意到袁谭的态度,至于荀攸、辛评,实则没有太多的关注,听了郭嘉说起,道:“荀攸?这是何人?莫不是与荀文若有些关系?”
郭嘉颔首道:“不错,说起来倒是有趣,此人年岁比文若丈了六岁,可是依着辈分,却要算作文若的侄子,哈哈!”
“哦?”刘策亦是觉得惊讶,随之笑道:“原来荀文若还有这等精彩故事,嗯?奉孝,你方才说李儒独独提了此人,是什么意思,我倒是没有看出什么来。”
郭嘉沉吟片刻,道:“这个,李儒此人,行事果决谨慎,想其曾权柄天下无双,与人情世故,我不及其远也,虽然李儒没有明说,我猜测,李儒心中有些疑虑,怕是觉得这荀攸有些问题?”33小说https://https://m.33xs
刘策将信件从郭嘉手中接过来,再仔细看了一遍,除了觉得李儒啰嗦了些,还是没有看出李儒哪里觉得荀攸有问题,再尔想起,不管是戏忠,还是眼下的李儒、郭嘉,这些谋士,说话都拐弯抹角,旁人根本看不出所谓的隐意,叹息一声,无奈道:“奉孝,你知我与这方面差你太多,你也要顾及我的脸面,索性来的痛快些,莫要举掌欲下,让我心思恐慌…”
“哈哈,眼下这塞外无趣,若是不拿你来寻乐,可要让我烦闷至死。”在刘策面前,郭嘉言语多有随意,亦可称得上毫无顾忌,再尔正色,道:“若是我猜的不错,李儒应是觉得,荀攸此人是受人之托,假意投靠了袁谭,至于荀攸的意图,大抵也是与李儒相同罢了,只为分化袁绍三子,进而削减了袁绍实力。”
“这…”刘策沉吟片刻,脑中闪过数人,道:“眼下,与袁绍最想对的,怕是袁术,莫不是如辽东公孙度那般,是受了袁术指使?”
郭嘉摇了摇头,亦是有沉思之色,道:“你看,李儒刻意说起,荀攸此人,素有胆识,更能看破大势,便是当时在京城中,尚且不去投靠了袁绍,如今屈身在袁谭麾下,以袁谭这等庸人,只是以礼相待,便让荀攸投靠,岂不是有些古怪。”
刘策迟疑道:“那,奉孝可曾想到,荀攸是受了何人所托?”
“不知!”郭嘉叹道:“这等想法,不过是我私下推断,想来,以李儒之能,既然明以站在袁谭的立场,若是荀攸真的虚以委蛇,以后多半会与李儒多些联系,这等事儿,暂且可不用管些,哎!仲业,渔阳郡的战讯,你作何想?”
涉及战事,刘策变得严肃许多,沉声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应是乌桓部有了异动,怕是以渔阳郡为诱饵,让我派士卒增援,好让新州再空虚些,蹋顿,终究是忍不住了。”
“好!”郭嘉抚掌赞道:“于战事上,仲业果然细致分明,若是有必要,可使人去辽东,让小黑暂且缓了平复辽东,可防卢龙塞的胡人,唉!我这想的,怕是有些多余了,有太史子义在辽东,又怎会有了闪失。”
“这辽东,既然当日我答允了小黑、贾诩,不牵扯其中,那就让他们自行了断,不过,我始终觉得,乌桓三部,定然不是一心,当日我送了楼班去见苏仆延,却没有见到上谷部难楼,眼下渔阳的异动,也不知是苏仆延,还是难楼所为。”
郭嘉看到刘策忧心,想了片刻,忽而道:“我在燕国时,曾见过卢植的弟子刘修刘德然,此人便是与苏仆延、难楼为盟约的主事人,我看刘修的心意,想亲身去缓和乌桓与幽州的关系,若是时机恰当,说不得可以让刘修说服苏仆延,便是苏仆延作壁上观,对我等也是好事!”
“这…”刘策有些迟疑,毕竟,众所皆知,卢植一直在排挤刘策,身为卢植的弟子,刘修多半不敢违逆了卢植心意,不过,想起,当日在燕国城,刘修一人一剑,在郭援众人身前亦是毫无惧色,形如郭嘉所言,倒是可以尝试,“要不然,我亲自与刘修说个明白?”
“这怎么行?”
郭嘉笑道:“如今你正在诈伤,岂能功亏一篑,你我出面,反而有些不美,李儒不是在燕国正在休养嘛,刘修与李儒没有交情,还会替李儒出面,若是有李儒去陈说,多半会有奇效,我这就给李儒回了书信,想来李儒之能,定能劝得刘德然!”
刘策觉得郭嘉说的,十足在理,虽然对郭嘉不必说些谢意,终究有郭嘉在身旁帮助自己,很多事情,也变的简单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