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李儒亦然紧着时辰,本要随着刘策在上谷郡盘桓两日,忽而听到赵云说起,南匈奴与新州有了交锋,虽然赵云说起刘冲胜了两阵,新州匮乏,不比上谷郡、燕国,可随用补给,至于伤病、伤情,黑山百姓的恐慌,于李儒来说,就是刻不容缓了。
暂且不说刘策,刘冲关系,便是为着新州张燕根基,李儒也会助张燕安抚民心,毕竟,让张燕挑起借口,奇袭公孙度,李儒也身在其中,倘若新州真的有些损伤,于幽州,于刘策,都不是什么好事。
是以,当日,李儒没有停留,顺便带着上谷郡的一些物资,以最快的脚程行往新州,而刘策、郭嘉二人,却是随着赵云,径直去了居庸城,见过王烈。
去年时,刘策遇到王烈,又有谯人华佗为王烈医治身体,有了赵云引路,在庭院中见到王烈面色红润的倚着躺椅,举着书卷,只气色上,可看出其身体正好。
上谷郡中,外有赵云、太史慈,内有田豫,本就地方不大,身为三人之师,王烈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烦神的事儿。
屋院自有守卫,见过赵云,口中以礼,又有脚步声连连,等着赵云带着刘策、郭嘉进入院中时,王烈已经举目看着前方,忽而见到刘策,再将手中书卷放下,没有顾着身份,站起身来,抚着胡须,面色多有和蔼。
“仲业,你能随子义去了青州,吾甚慰,吾甚慰,既是仲业归来,想必北海事已了,哈哈,此为义举,当可一书。”
不待刘策走上前来,王烈主动握住刘策手掌,以长辈对晚辈满意神色,再将刘策打量一番。
此时,这院中没有旁人,刘策便没有如先前与赵云般说的简略,将远去青州遇到的事,以及辽东,燕国事,皆说的清楚。
待到听完,王烈隐然颔首,这表情上亦是多有严峻。
若是郭援入燕国,是袁绍故作玄虚的话,那袁绍三子袁尚亲自带兵,北取幽州,这便是明目张胆的行径了。
上谷郡之所以能守了一方平静,除了太史慈,赵云守护,其实更重要的是幽州在刘和手中。
居庸关外,上谷郡为幽州守着西侧,幽州为上谷郡守着东侧,对双方来说,都是省了许多麻烦,否则,若是上谷郡风调雨顺,是粮仓兵员之地,刘和怎会将它置之度外。
赵云见王烈不豫,执礼道:“先生,方才我与仲业说起,要遣兵去幽南援助张郃,此时正想向先生请辞。”
“哦!”
王烈似有所恍然,旋即颔首道:“也好,这战事,你与仲业商量即可,我知晓了,嗯,子龙,既是南下,也不必着急片刻,你切稍安,今日仲业来,我正有些话要与仲业说,你刚好一同听听。”
“是,老师!”
赵云恭意言过,便眼观鼻,鼻观心,一态俯首听起模样。
刘策知晓,以王烈智慧,多半看出今日自己来寻他的心意了,先前因公孙瓒是赵云旧主,王烈才会让赵云主外,太史慈时而与幽州关联,如今公孙瓒已死,太史慈已经得了天子封册的荡寇将军,同为王烈弟子,太史慈、赵云品性本领相若,王烈自然不想厚此薄彼。
“来,来,你们坐下,莫要站着!”
王烈以手臂指着,让三人坐在身旁,才有所叹息,道:“仲业,你来寻我,可是你的本心,还是受了旁人授意。”
刘策正身以待,道:“不敢欺瞒先生,戏志才再三叮嘱我,若是心意未决,可寻先生问过,我今日来,既是受了戏忠嘱托,也是我想要向先生问政!”
“好!哈哈!”
王烈笑道:“年少立业,不掩本心,得其诚也,那我再问你,于幽州事,你作何打算,如今盛传袁绍滞留刘和,倘若刘和、卢植归来,你又欲如何?”
刘策顿了顿,再尔道:“回禀先生,我尝得鲜于辅麾下之人,溃散归来,言道刘和、鲜于辅怕是遭遇不测,是以,我才在燕国施以雷霆手段,诛了郭援、冯宣,先前我与村人在袁绍麾下,方知袁绍所图,难为救国救民,我意欲自领幽州,保得幽州一地安平。”
小黑将刘和之死,原原本本的给刘策说过,其时刘策对小黑,亦是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戏忠之死,如何也与刘和脱不了干系,刘策之所以随同太史慈去了北海,亦是对刘和甚有怨言,倘若不是出了变故,刘策也会如王烈一般,占据新州。
就像小黑说的,今日能杀了戏忠,再等些时日,如何杀不了兄弟三人,袁绍之所以带着刘和去袁术处,名以取回传国玉玺,其中亦是存着借刀杀人之心!
刘策不会责怪小黑,此后也决不会将刘和死因再告知任何人,眼下与王烈、赵云说起,才会含糊过去。
甫一听到这个消息,王烈没有太多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这般局面,先是沉默片刻,才缓缓叹息。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