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郭嘉所说,燕国城前的战事,不多久传遍了燕国城。
兴许是燕国这几年平稳了许多,刘策声名早深入人心,塞外,漠北,黑山,新州,城中的某些人对刘策归来生出忐忑,而大多数人,心中还会觉得,哦,这刘将军回来燕国了,那就不用担什么什么战事了。
当宋珪清理了城前战场,远远守着的百姓,又恢复了以往模样。
过了申时,其实宋珪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弓箭营与宋珪颇熟,也不用提防着些什么,只是觉得毕竟刚死了些人,免得有心之人觊觎,宋珪才轮夜值岗,没有使人替换。
郭嘉在李儒处吃饱喝足了,虽是或多留恋,终究不方便在李儒这边滞留,天色晚些,便着李儒送他回了刘策住处。
这原本是小黑买下的,地方颇大,刘策、刘冲、小黑三兄弟谁在燕国,就成了谁的住处,郭嘉到时,刘策尚且不在家中,郭嘉权且将自己当作主人,四处看看,自寻了靠着山圆的一间屋子,百无聊赖时,才等了刘策归来。
“我听说城中事,已经没有什么慌乱,怎会归来的如此晚些。”
郭嘉见刘策面色有风尘之色,显是来回奔波所致。
“先给我来碗水,我喝些再与你说。”
刘策舔着有些干裂的嘴唇,先与守在屋前的家仆说着,再随手牵过一张椅子,坐在上面长长叹过气息。
这些仆从,说是仆从,其实都是跟随刘策,小黑这些人,战后侥幸不死,伤了腿脚,伤了身体的残兵,刘策只说,若是不嫌弃,可为自家看护,依着军中规矩,领着军饷,还照样做过命的兄弟。
虽然众人皆知晓,这看家护眼什么的,在燕国城中,其实形同虚设,如何还能拿了钱银,多有些吃闲饭的意思了。
只是,不管是城守,还是士卒,暗中都没有说些闲话,反而对刘策、小黑此举多有赞颂,便是哪些敢闲言碎语的,但且听到,根本没有什么口舌,转手就是一耳光,让其人好好长个记性。
取了瓢水,刘策饮了几口,胸中饥渴才算缓解一些,再从胸前,掏出一卷糙纸,铺在桌上,道:“奉孝,你来看,这是今日,我问过燕国城的临街守卫,前段时日,郭援去过的地方,我都做了标注,暂且不管他们与郭援说了什么,以后记在心中,也好做个提防。”
郭嘉看刘策标注地方,多有清晰,甚至姓氏,家中产业,都简略记载,旋即也恭色道:“哦!原来仲业竟是去做些事了,我原以为你会等些时日,看看他们口风再说。”
刘策不觉叹道:“我早跟奉孝说过,我对于政事不懂,今后这些事儿,还要劳烦奉孝去做。”
“哦?我?”
郭嘉一手指着自己,顿是讶然,再摇头笑道:“仲业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想我郭嘉哪有机缘接触这些官场之事,不过,说起政务,我倒是想起了荀文若,此人极擅政务,怕是整个燕国,也尽可以交到他手上,要不,我们想些法子,让文若也过来?”
刘策闻言,尚未觉得什么,只是一喜,追促道:“这…,这可行么?”
“唉!哈哈,当然不行啦!”
郭嘉看到刘策模样,笑的颇为畅快,道:“荀文若最为正统,且又出身自颍川世家,结交我等这些人,已是难能可贵,怎的也不会合了我们志向,世家之固,怕是荀文若不会站在我们的一方啊,其实,这城中,最合适之人,当属李儒,只是李儒这人,很懂得分寸,他决不会插手政务,唉!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先试着做做,仲业,你也不用担心,我在家中闭门时,也结识了几位好友,只待幽州安定,我既修书一封,劝说他们来助我等,嗯,最晚不过岁末时。”
对于郭嘉调笑,刘策毫不在意,郭嘉心性如此,正因为将刘策当做伙伴,才会没有什么顾忌,立而颔首道:“如此,甚好!再两日,我将燕国事安妥好,等李儒盘齐了物资,好与奉孝去上谷郡,去见王师,想来王师在上谷郡几年,定然有些法子,可以教我们。”
“正该如此!”
郭嘉也收起了不恭之色,对于王烈这个声名为人敬仰的真正大儒,虽说出自寒门,郭嘉也从心底对王烈敬重。
张燕虽然不在新州,而运往新州的物资,是早约定好的,早几日,晚几日,不会影响了新州事,但是终究是要按着月份来的。
李儒没有耽搁些时辰,只用了一天就准备妥当,甚至连着上谷郡的盐物,也增添了三层,至于燕国的许多商户,也摆出最好的态度,和以往一般,跟随着李儒,沿途做些交换,在这等时机,如此做为,或是为了打探些风声,更多的,也是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凡事准备妥当些,燕国却又发生了些变故。
这日,出了城门的车马,走了小半时辰,又折返回来,尚且没有到了城门,便口中呼喊着:“有敌人要袭击燕国!快快做些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