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途之中,太史慈似着急赶路,毕竟,这辽东,乃是太史慈呆过的地方,算是熟悉许多,越早的去过,也能及早的布下局面,只是,太史慈也知此处与燕国,上谷郡多有不同,便是有城中人沿途设伏,或许会让一行人吃了暗亏。
最高兴的当属郭嘉。
早几日,为了赶路,郭嘉也骑着马,一路奔波,到了张郃处,郭嘉发觉两条大腿内侧,磨损了皮肉,行进时尚且不显,落地休息一段时日,更觉疼痛。
郭嘉也顾不上什么,寻了车马,大大咧咧的躺在上面,又掏出从北海顺手带的米酒,仰望着天色,时而抿着小口,倒是惬意非常。
此去辽西,听闻高顺,张燕聚兵,刘策立即觉得有些疑惑,思量许久,还是没想到有何人能将他们一同调集。
刘冲与张燕同在新洲,若是张燕来了,刘冲必然也会来,以刘冲性子和地位,能调动刘冲的,唯有刘策,小黑两人。
小黑与张燕性情相投,又一起经历了黑山事,两相没有隔阂,张燕素有匪性,恐不得寻衅滋事,只要小黑一个提议,张燕亦会欣然同往,可是,这高顺,便是小黑与高顺关系好些,高顺性情严正,绝不会随着小黑鲁莽行事,怕是唯有刘和亲令的虎符,才能将高顺调离古北口。
然而,刘和能调动高顺,却绝不能指使张燕行事,张燕虽出身不好,对于刘和,亦是从心底里看不起,更不可能听从刘和号令。
这一路寻粮车队,依着平日脚力,直向辽东。
襄平城。
城外散着营盘,数千士卒尽在其中,时而有车马从襄平出入,运送物资到了营盘。
此是高顺陷阵营,连着张燕的骑兵,尽在城外安置。
城中,小黑将公孙度诛杀,自领了城主,遂即听从贾诩建议,只带着亲卫入城,以示不以士卒打扰城中百姓。
聚军袭击辽东,原也没有花费多的时日,李儒以遣送到新州的货物粮银,被公孙度强纳理由,告知众人,后兴兵来向公孙度讨要。
公孙度心中恐慌,也知这新洲乃是天子刘协亲口封下的,名义上是开疆扩土的荣耀,只这一项,便让公孙度落了下风,至于张燕恼怒从新州横跨了上谷郡,渔阳郡,辽西郡,来辽东兴师问罪,公孙度虽然觉得荒谬,也不敢真的与张燕先打上一场,看看谁胜谁负,再行定论。
说起来,公孙度也是霉运连连。
原以为得了同乡徐荣,平了辽东不服的郡县,又得了机会,能入主幽州,可谁曾想到,被徐荣摆了一道,又以皇室正统名义,将公孙度麾下精兵带走,还要让公孙度供应粮草,莫说公孙度的野心,如今终日想的是如何摆脱了徐荣,好悠然的继续当自己的辽东王,平州牧。
至于李儒说的货物被抢,公孙度自家人知晓自家人,既是自己没有拿,兴许是出了什么误会。
这辽东有许多世家,对公孙度不服,使一些手段,嫁祸给公孙度,也未尝不可,说不得,能趁了这个时机,怂恿莽汉张燕除去这些眼中钉。
可未曾想,从一开始,李儒想要的,就是公孙度这颗人头。
随后几日,贾诩使人,散布在辽东各处,放出一些风声。
诸如,幽州的百姓,去年和前年,都是受了刘和政令,免除三年的赋税,如今百姓家中,都存有余粮,自己开垦的土地,又能耕种自足,这辽东,受了公孙度辖制,可还是要上赋税,纳钱银的,若是能归附了幽州,那么,也会同样的享受着与幽州同等待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百姓,一视同仁。
有了这等消息,便是连公孙度的死讯,也没有多少人关注了。
百姓乐于积攒粮食,免除赋税,而城中的守官,和世家之人,却是看中了刘和的潜力,如今天子死了,公孙度前年就自封平州牧,这点心思,谁还看不出来,刘和在幽州的做为,显然对世家都有利,两相比较之下,怎么选,还不是明摆着的吗?
于是乎,没有费了些工夫,小黑便取下了半个辽东之地。
唯有公孙度麾下大将柳毅,与阳仪以玄菟与小黑相拒。
这并非是柳毅、阳仪存着取公孙度代之的心思,而是身为公孙度旧部心腹,一则看看小黑对他们的态度,二则,以玄菟来作为筹码,谈些条件。
对于李儒说的,公孙度抢了张燕的东西,不管是柳毅,还是阳仪,都是深信不疑的。
公孙度是什么样的人,这二人最新知肚明,见利忘义,心胸狭窄,又妒嫉贤能,只是机缘巧合下,才占了辽东之地,便是如此,仍有近半地辽东城人,对公孙度不服从。
去年,徐荣到来后,以强力手段,平息了辽东的几场叛乱,还为公孙度取了新的领地,为此,公孙度以为是自己的机遇,便放任徐荣夺了柳毅兵权,柳毅和阳仪也渐渐为公孙度疏远,可谁想到,其后又有了转折,徐荣带走了辽东的精兵,柳毅兵权被夺,麾下只有残兵弱将,心中自是对公孙度不满,当时阳仪还劝过柳毅,随后公孙度将这闷气撒在阳仪头上,说到阳仪办事不力,若是早些时日,连和了戍军张举,还有塞外乌桓一部,早就取了幽州,哪里还有今日的窘迫。
阳仪一看,这还劝什么柳毅呀,摊上这样的上锋,平白无故挨骂谁会情愿,还是离得远远的好些。
柳毅与阳仪,都是辽东的世家之弟,公孙度如何,与他们实则没有什么关系,如今刘和明着要取辽东,若是趁机与刘和讨要些利益,岂不是比跟随公孙度更好。
于是,便形成了眼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