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日于空,四野无际,北海城外,便是只有半日光景,经历的事比以往年岁还要多些,对于北海国的百姓来说,既不受匪患战乱,那就是老天开眼,先祖保佑了。
因孔融摆了排场,禁了城前出入,这方众人入城,城门也就恢复了以往寻常,见到有人搬运粮食出城,在北海百姓来说,可谓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北海国的孔融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仁义’。
趁着刘备与张飞照应着百姓装载粮食时候,太史慈将城防的事,与守军稍微交代了些,那守军头领原是孔融心腹,得了孔融授意,对太史慈极是客气,连着繁碎的琐事全都略过,交接的兵事,竟然出奇的顺利。
太史慈心知,果然与郭嘉猜测的无二,孔融确实不想自身在城中多留些时辰,于太史慈来说,以德报德,孔融的恩情终究有所回报,母亲也会心安许多。
回到住宅时,只比刘策,郭嘉晚了小半时辰。
“咦!子义来的好快!”
刘策伏在桌上,似乎在画着什么,而郭嘉,站在刘策身旁,时而端详模样,是以,太史慈回来,立时被郭嘉发觉。
“仲业在做什么?”
见刘策没有抬头,太史慈边走过去,边问道。
郭嘉摇头叹道:“幽州,青州,冀州,兖州的粗略地形图,啧啧,仲业这小子,竟是深藏不露,这一手技艺,真是漂亮!”
太史慈抬眼看过去,刘策以墨色纯在桌面上绘制标注,便是连纸张都没有用到,看桌面痕迹,线条脉络清晰,层次有秩,使人看上去,便会觉得通透清爽,太史慈也从刘策手中学过这门技艺,只与刘策的手段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呵!”
刘策抬起笔,直着身躯,看过桌面,似乎也是满意,继而笑道:“奉孝,你这是与我相处的时间短,要是相处的长些,以后让你惊讶的地方,可还多着呢!”
郭嘉故作惊讶,指着刘策,高声道:“子义,你看,你看,往日他也这样说大话,你怎么受得了的他!”
“这个….其实习惯了,也就好了。”
“哈哈…我倒是没有想到,天义太史慈,也有这般性情,真是妙哉。”
郭嘉扶着胸口,显是笑的畅快,待到回转过来,面色才变得有些庄重,细细的看了刘策绘制的粗略地图,开始详细的问起驻军,何人统领,还有百姓数量,刘策也尽心详细回应。
到了最后,郭嘉才忽而停下,沉吟片刻,道:“仲业,你回了幽州,可有什么打算。”
刘策摇了摇头,道:“想来,奉孝你也知晓,我原本想着了解青州事,便会归了新洲,与张燕向北扩了新洲地域,至于眼下,全听奉孝布置。”
到了郭嘉这等境界,也不会无聊的再问什么,你莫不怕我欺骗你之类的话,交人交心,况且郭嘉自负不弱于天下谋士,又知刘策,太史慈本领,其余的也就是依意布局了。
郭嘉指着桌上地图一角,沉声道:“我想,若是可能,仲业回了幽州,万万不可入燕国,我们要抓紧时间,争取在今年秋日前,取了这处!”
“这里….”
刘策有些疑惑,道:“这里乃是公孙度的辽东!”
郭嘉点头,道:“正是辽东!倘若我猜的不错,过了这么多时日,袁绍已发觉了刘和变故,否则,也不会让袁尚快些占了青州,幽州郡县,诸如燕国,涿郡,辽西,这些地方,都是因刘和声名才有归附,若是刘和不在,正好看看他们有哪些人持着什么立场,等他们两三月又何妨,至于辽东,仲业,子义,你们来看,
此处狭长,说是邻着幽州,其实路程绝不比幽州到青州冀州近些,公孙度此人,早有野心,否则也不会参与到公孙瓒与袁绍的战事中,我们若要以幽州为根基,必然不能留下祸患,让公孙度这等人随时在旁边觊觎,等到刘和死讯传出来,再想占了辽东,怕是又要费一番周折,这等时机,稍微运作些,多半让公孙度疑而不果,取了他的辽东,正是时机。”
“嗯!”
听了郭嘉想法,刘策没有丝毫质疑,旋即将自身置入,站在郭嘉的计略中思索,道:“子义曾在辽东呆过一段时日,若要取辽东,可以子义为主将。”
“这辽东地,其实比我们想的,更容易一些。”
太史慈没有因刘策让自己做主将而稍作推辞,也附言道:“这其中有许多不服从公孙度的,先前的田韶便是被其无故杀死,此举引起辽东故族的恐慌,后来邴原刘政勇略雄气,又被公孙度忌惮,使人暗中杀了刘政,机缘巧合为我所救,如今刘政还在燕国中,为避嫌故尚没有出仕,若是杀公孙度,怕是许多人乐于成见。”
郭嘉随即笑道:“哈哈,原来如此,倒是让我虚惊一场。那么,此事,便由今日定下,其中细节,我们返回幽州途中,再细细斟酌,于兵事上,就要依仗你们两位了。”
刘策面上露出自信笑意,与太史慈对视一眼,豪言道:“奉孝,方才我便与你说了,以后你还有更多惊讶时候,这军战上,你不必担心,不说如今在北海城中的阎柔急着立功,便是我兄长刘冲,还有新洲张燕,怕是都会争着前往,若是不能轻而易举拿下辽东,我与子义有何脸面敢你与保证与天下争锋!”
“好!那我郭嘉就看看仲业与子义的身手!”
三只手掌,不约而同的的握在一起,这一刻,无尽的豪气自在不言中。
然而,不管是郭嘉,刘策,还是太史慈,都没有想到,此时,远在幽州的渔阳郡,新洲,上谷郡,早聚集了近万人的骑兵士卒,从塞外与腹地,兵分两路,直指辽东,领军之人,却是小黑,而今日郭嘉说的事,也与贾诩不谋合而,小黑胸有野心,有李儒供应粮草,对贾诩十足信任。
从落山屯,小杨村走出的兄弟,都将目光盯在了公孙度的辽东。
对于毫不知情,忙着安抚辽东境内的公孙度来说,只能是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