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做事,刘策一直很放心,就如这场探讯归来,小黑已将沿途地形走势记了七七八八,是以,没有再耗费兵力去探,没有做些停留,一路行进,倾全速而走。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小黑才当先停了下来。
“策哥,我估算着,眭固他们行军步速,到此处还有一个时辰,回来时候,我特别留意了这地方最为开阔,旁边还有陡坡,藏起来千余人,没啥问题。”
小黑指着大路左侧,远些地方那一陡坡路,着声给刘策说过,到了最后,似有些难言之色,犹豫道:“策哥,我算时辰,不如你精准,其实前面还有一处山林,更好藏兵,我怕眭固走的快了,我们来不及布置,就…..”
“哈哈!小黑你所做是对的,源何失了信气。”
刘策矮着身子,权且鼓励模样,抚着小黑臂膀,笑道:“兵法上就说了,逢林莫入,逢山莫追,我们若是在林中舍伏,眭固草莽聚众,说不得有些防范,不一定会有什么奇效,我觉得此处就好很多,稍后我与兄长,再做些陷阱机杼,正需要些时间。”
受了刘策认可,小黑神色一振,似长长舒了气息,笑道:“这事儿太着急了些,我生怕误了策哥,所以忐忑许多,策哥,我也帮你做陷阱。”
刘策止住了小黑,缓缓摇头,指着前方,道:“我们之中,就小黑你最机警,此时尚不知眭固身在何处,还需要你探寻探寻,好确定详细时辰。”
小黑顿时恍然道:“哦!我一时头脑发热,差点忘了这关节,好!策哥,你在这里守着,我立刻就带着几个弟兄,去看看眭固这帮人,再报于策哥。”
王当算是张燕一部,所有人中也只有王当熟悉眭固、白绕,王当便跟随小黑一同离去。
刘策再让所部整鞍下马,分派士卒寻些木桩石块,教刘冲在路中布置暗坑,一时之间,众人都有所忙碌,唯有张飞与麾下二十几人,停下之后,似乎有伙伴有了损伤,眼下正在安置。
对于张飞众人,刘策孰不了解,然而月华既然让张飞与自己同行,与张飞可算是临时伙伴,待到嘱咐过刘冲,刘策才缓步走上前去,询问道:“张将军,可是有了什么变故?”
张飞正半蹲着,手中握着一人脚踝,抬头看是刘策,应道:“我的一个弟兄,下马时,闪了腿脚,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正在半躺着的士卒,也面有愧歉的言道:“属下慌乱所致,让将主费心了。”
“哎!你是一个记事,又不是我们这般粗汉,能跟着我们疾行,就很好了,莫要说的这般客套。别动,别动,等我将你的脚踝给顺直了,就好了,小心啦,可是有些疼。”
那士卒正要点头,陡然脚腕一阵钻心疼痛,面上显出痛苦之色,口中忍不住的“啊”的喊出声音。
张飞将那士卒脚踝放下,站起身来,颔首道:“你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走动了。”
那士卒余痛未消,心中虽是疑惑,不过看着张飞确信面容,试探着抬起脚,陡然间发觉竟然真的如张飞所说,自己的脚踝,竟没有了疼痛。
“谢过将主!”
士卒受身旁伙伴搀扶,起过身,朝着张飞揖道。
“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必多礼!哈哈!”
张飞笑着,大手一挥,道:“你先去休息片刻,稍后我们做完了事,还要赶路,以后可要小心了。”
“是!属下记住了。”
受伤士卒向张飞应过,被搀扶着走到旁边阴凉处。
听张飞言语,受伤之人好似不是经战士卒,乃是文职身份,此事虽是其人不小心所致,算起来终究是刘策催着急行军,全然没有想过张飞麾下竟然还有不善骑技的文书。
刘策歉意道:“时辰紧迫,我只顾着赶路,没有留意到张将军部下,还请张将军见谅!”
张飞似没有在意,浑然应声道:“嘿!军情要紧,自当是赶着时辰,若是换作我,也会这么做,刘兄弟哪有什么过错。哎,刘兄弟,月华姑娘让我听你调遣,也不是我张飞多嘴,故意打探军情,看刘兄弟在此处停留,莫不是要在此处设伏?”
刘策也未隐瞒张飞,随即便是应过。
“眭固与白绕,皆是黑山黄巾军头领,飞燕头领与我说,若是能避免厮杀,就不必突袭,这里地势平坦,可进可退,我想,在此处做个了断,若是不成,也好立退。”
张飞口中哼了一声,似乎心意有所不同,翁声道:“我听月华姑娘说,眭固、白绕图谋不轨,前些年就想划黑山军两立,常言道一山不能容二虎,也不知张燕怎么想的,放任这两人,早晚定受其害。”
方才当面月华没有与张飞说起这事,想来应是随后让人知会了张飞,好让张飞知晓底情,免得不知所措。
听张飞言语,似乎根本不想活捉眭固白绕,登时让刘策心中有所犹豫。
刘策不知张飞说的,是张飞自身心意,还是受了月华授意,犹豫了片刻,刘策佯做惘然,缓声谨慎道:“这涉及黑山军头领的争执,我既受命于飞燕头领,便依着飞燕头领的意思去做,不敢轻举妄动。”
张飞似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连声附言道:“我这人,性子太急了,想着什么,就随口说出来了,刘兄弟,你可不用放在心上,哈哈,你放心,我张飞答应了月华姑娘,就一定听你的。”
与张飞约定了事前口号手势,刘策让张飞自便,别了张飞处,去看看刘冲准备的如何。
待到刘策走的远去了,张飞凝住神色才舒展开来,仰首示意身旁两个士卒留意四处,张飞才走到方才受伤的人身旁。
看那人正坐着轻揉着腿脚,张飞也未坐下,直立躬身一礼。
“张飞疏忽,让先生受苦了。”
那先生却是笑道:“此是我决议的,与张将军没有干系,嗯,张将军可曾与他说起了那事?”
“先生知我嘴角笨拙,就依着先生教我话语,跟刘策说起了,刘策只说想要捉住眭固、白绕,看起来,应是张燕的主意,不想杀了眭固白绕。”
被称作先生的人,连连摆了摆手,再尔笑道:“这就足够了,我让张将军去探刘策口风,本身就逾越许多,此事暂且作罢,我心中有几桩事尚未想通,张将军且自去安排,我就在此不动,免得拖了张将军腿脚。”
张飞直向着先生再尔拱手,便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