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死后,李儒和董白逃得性命,到了李傕郭汜入长安,才算是不用东躲西藏。
城也占了,皇帝也抓了,该论功行赏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些跟着自己的苦哈哈,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将,什么叫侯。
打着解救天子的名义,李傕郭汜给部下许多人封了官,任由他们在长安胡作非为,反过来,李傕郭汜想了想,论起功劳,应该是贾诩最高,没有贾诩的劝诫,莫说是今日的荣耀,便是回到凉州,也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命运。
对于贾诩,李傕郭汜是真的有些怕,不过,也只好给假情假意的给贾诩说,看贾诩想要个什么官,他们两个一定想办法给贾诩弄到。
不料,对于这个提议,贾诩断然拒绝,并且告知两人,他不升官,若是执意给他封侯爵官职,贾诩就自行离去了。
李傕郭汜对贾诩诚惶诚恐,嘴上推脱了几句,也就应了贾诩的心意,后来,贾诩陪着小皇帝刘协,在李傕郭汜之间周全,李傕郭汜对贾诩十分客气,也因此,保全了刘协的脸面,让刘协对贾诩很是感激。
另一边,李儒就有些自以为是了,不仅对李傕郭汜当做以往部将来看,还请李傕帮他向天子所要官职,刘协言道李儒杀我哥哥,若是用此人,岂不是要为天下人取笑,将李儒拒绝了。
当时,李儒还不解其意,以为等过些时间,就能复起,便在长安盘桓。
现在想来,李傕郭汜随意给自己部下封赏,朝堂在他二人手中,什么官职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以刘协的名义,分明是对李儒有了不满。
这等道理,其实也是简单。
李儒是董卓的旧臣,若是按身份,应在李傕郭汜之上,只是,尝到了独揽权利的甜头,如今大权在握,那么,是谁说的话更管用,谁才是天才的第一人?
李傕郭汜看李儒是越来越不顺眼,到了最后,便开始为难李儒,等李儒醒悟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李儒知晓李傕郭汜对贾诩忌惮,打着旧识的名号去向贾诩问计,贾诩略微思索,便在李儒耳旁说了一些话,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长安城就起了流言。
董卓带着凉州兵,从洛阳到长安,洗劫了两座京城,城里的富人全都杀完了,东西也抢完了,现在董卓死了,这些钱哪里去了?
两座古城,钱银可谓是堆积如山,只是花销,怕是几辈子也花不完。
这定是董卓藏了起来,而知晓藏宝地方的,也只有往日的董卓近臣。
流言传到李傕郭汜耳中,根本不用找旁人问询,两人一听就相信这事儿一定是真的,这不是明摆的么,捉奸捉双,捉人捉赃,人没了,钱在哪里?
借此,李儒和董白才能安然活下来。
只是,这流言就是李儒放出去的,李儒怎会知晓什么宝藏,李傕郭汜不是什么斯文人,问不出?
那是打的太轻了。
于是,李儒命没有丢掉,一条腿和一张脸却是保不住了。
后来去了辽东,又遇到徐荣,徐荣没有杀李儒,让李儒从他眼前滚开,最终李儒和董白来到了燕国。
屋中。
董白背对着李儒,遥然而立,双手负在身后,正看着窗外,不知如何做想。
李儒微觉得气氛有些凝固,轻咳了一声,口中道:“董姑娘,其实,我带你出来,非是为了报董卓相恩情,李某私下觉得,若是董相健在,也不想你这般执着,李某希望,董姑娘一个女儿身,能好好的平安过下去。”
董白倏然转过身,一伸手,摘下头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如同手掌般白皙面孔,笑起来嘴角又有两个小小漩涡,虽有些稚色,却是不掩清秀容颜。
“李先生,你觉得,我的身份,能安然活下去吗?”
李儒顿时不能作答。
董白笑道:“今日,我来寻李先生,便是想与先生应过一个承诺。”
李儒收敛了面色,恭身道:“董姑娘,请说。”
“天下间,见过董白之人,不过而而,知董白能说能听的,只有先生一人,我知李先生为了陪我远行,吃了许多苦,既然李先生想要在幽州这处养老,董白也不强人所难,从今往后,还请先生,忘记世间有董白此人,便是先生帮了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余生,董白一力承担。”
抬手间,只听得一声微响,待到董白说完,李儒侧过身,看到屋中的木橼上,小小的刀刃嵌入木头中,余下一半。
这便是警告的意味了。
李儒沉沉吸过一口气,闭着眼睛,点了点头,道:“唯愿董姑娘这一生,能还了心愿。”
午间,董白没有与高顺言语,便自行出了燕国,连董越都没有带上。
送董白出城归来后,李儒在董越的搀扶着,下了马车,正要进屋中时,听到前方传来熟悉的强调。
“老陶,看你出去走动,可真是不容易啊,嗯,高将军在家嘛。”
小黑与刘冲两人,从李儒正对面,大步走来。
“没有啊,这一早,高顺就出去了,也没告诉我什么,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李儒站稳了脚步,向小黑应道。
小黑脸上当即有些失望,旋即挑了挑眉色,笑道:“我也觉得高将军应不在家,不过我四处寻他不过,想着顺道来看看,既然是这样,我就先走啦,等闲了再来找你下棋,老陶,你下次一定要让让我啊。”
李儒也是笑而附合,道:“怎会是让,你学的这么快,我都要输给你了,你这小黑子。”
“哈哈,老陶,看你说的,那我们先走了。”
望着小黑刘冲的背影,董越低声问道:“军师大人,为何对这小子如此客气,此人一看就是偷奸耍滑之徒,怕是十句话九句是假的。”
李儒也未回看董越,只是依旧盯着小黑刘冲远去方向。
“小越,这小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挺有些意思,我听他的言语,还让我去给他管文书,想要招募我,既然想要在燕国立足,与人为善,终究是好些。”
董越见李儒说出这般古怪的话,犹然有些不信,追问道:“军师大人,莫非你还真的想,在这小子手下做事不成。”
李儒头也不回的拖着腿脚,迈入高顺家中。
“我又不会做些农活,没有收支,如何能活下去,做个帐房,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