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而会面临着外族的滋扰,亦或是匪众的生乱,长久居住在北地的人,都会自幼习武,有能力的世家子弟,更是会请来拳师武者在家中教授。
田畴便是如此。
平日间,田畴喜爱读书,空出的光景,勤于武练,尤善于剑术。
受了刘虞的提拔,田畴召集族人和游戏啊随行,从居庸关到长安,再从长安到了燕国,只凭借脚力行了百多里,这之间,战死损伤了一些人,如今依旧跟随田畴的,也不过七八人,只是这几人,身量极是彪悍,虽然不多言辞,举手间带着予人压迫的威势,目色如虎狼般,使人望而生畏。
田畴既然接过了刘和的委任,虽然没有定下职位,安顿下来后,也开始着手整备燕国的局势。
最熟悉燕国情形的是戏忠,田畴时而与戏忠相谈,戏忠有心配合,说的事情往往直指本源,省去了田畴许多的功夫,二人尽是聪慧之士,三言两语便将大体的事情说过一遍,在这期间,田畴从旁人口中得知了戏忠做过的事,对戏忠的才能和手段甚为佩服,将身比之,自觉己身如何也做不到戏忠的那般地步,虽然对戏忠的行事方式不能苟同,许多时候,田畴都会问过戏忠的意见,再行其事。
燕国地域,难得有一段安稳的时日。
另一边。
小黑与刘冲两人,行事也是果断,说做什么,就会立时去做,绝不会有半点的拖延。
眼下,虽然天上不再下雪,而地面依旧有厚重的积雪。
常言道,下雪天不冷化雪天冷。
这等天气,最不适合出行。
然而,这也是没有什么法子的事情,若是再等一段时日,地上积雪开始融化,泥泞的道路却是如何也不能行进了。
两人依旧在约定的第二日,带着同村的伙伴,还有随同的营军,近百人直向居庸进发。
冬日本就少行人,加之小黑众人毫不掩饰军伍的铠甲刀枪,接过村人归还时,没有遇到半分的周折。
上谷郡和居庸城的事情,小黑与刘冲没有丝毫的兴趣,王烈再怎么有名气,对两个目不识丁的白身,也没有太多的影响。
整个郡县,相熟的也不过太史慈一人而已。
王烈名义上是太史慈的老师,太史慈从青州,将母亲接过来,在居庸城安置下,然后,趁着小黑一行人护着村人回燕国的顺道,太史慈也一同随行。
先前,刘虞在居庸城,刘虞在居庸城一直经营,笼络周围的外族人,使上谷郡几年没有经历兵事,百姓也乐得其所,只是如今刘虞身死,虽然上谷郡依旧平和,且王烈在居庸城,做的事极是公正,稳定了许多人心。
正所谓挟太山以北海,非不为也,诚不能也。
涌入上谷郡的百姓着实太多,所遇又有许多人私下阻挠,王烈再如何秉持,也终究无法使所有人饱腹过冬,时而有上报冻死冻伤的不能以数计。
于是乎,太史慈得了王烈的应允,分出了一些百姓,告诉他们,如今刘虞的儿子,刘和如今是天子的使臣,已经在燕国境域立足,燕国西面靠着太行山,有天险居庸关可守,向北是燕山渔阳郡,南方与冀州接壤,可以说,如今的燕国,才是最安稳的去处。
眼看快要到了春日,燕国会开始大肆的开垦新田地,只要肯吃些苦,多开垦一些耕地,就能落下属于自己的一份,而上谷郡,没有了刘虞的恩惠,哪些外族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动作。
如此两相比较,就有许多百姓有所意动。
毕竟,对于流亡的百姓来说,田地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本着自愿的原则,太史慈没有强行征掉,在约定时日内,汇集了三五千人,带着妻儿老小,拖着锅碗瓢盆衣物家用,叮铃咣当的,随着小黑刘冲一同南去。
戏忠与小黑说过,要以燕国为根基,维持军伍的粮银,燕国因为军备,要许多赋税,人户极少,既然开春要开垦新田地,自然也就人越多越好,只要过了一年,到了秋日,收了新粮,燕国城才算是彻底稳固。
跟随而来的人,越是多,小黑的心中越是高兴。
因需人手维持行进,小黑临时征调了仆兵,加上小黑随行的,差不多三百人,照应着几千人缓慢行军。
人数终究是缺了许多,然而,无论是小黑,还是刘冲,乃至于当日随同小黑刘策入军的伙伴,尽皆打足了精神,没有半分的懈怠,简直是将一人当做两人来用,也不觉得有什么劳累。
无它。
走在最前方的,便是自家的村人。
当年,项王烧了秦宫,便笑而畅言道,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
眼下情形,也不过如此。
小黑和刘冲已经算是偏将军了,百夫长千夫长也有几个,这般居高官的喜事,总要有人分享。
原本,有小黑在,探路引军,都是小黑的司职,只是小黑有心在村人面前炫耀,寻了个理由,让刘冲担了去。
小黑带着几人,在百姓的队列前后奔走,照看呼应,遇到什么纠纷与口角,也好做些处置。
正在眺望间,小黑看到在居中的行伍中,有一团人停了下来,挡在道路之间,后面的百姓,只能绕着前行。
显然是发生了什么状况。
小黑立时奔走了过去,到了身前发现,却是一辆马车,停在了路旁。
马车的周围,环了一圈的人,其中有三、四人,正在相互拉扯,其中一人手中握着马鞭,只是僵住,任由身旁的几人推攘,却是没有还手。
其中,还有女人的高声呼喊声,至此,小黑才知晓,原来不是什么辕车机杼损坏了,而是言语间有争执。
小黑分开众人,蹙着眉头,摆足了气势,轻咳了一声,才喝斥道:“不要吵吵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跟我说说,不要在这里挡住后面人的路。”
拉扯的几人停下手,其中一个汉子扭头忿忿的看过辕车旁的几人,道:“我家中妻子身体不适,行走不便,我看这车上极是空处,想恳求他让我的妻子登车,好不误了行程,这人却是没有同情之心,不许我妻子入内,我心中不甘,便与他们争执起来。”
小黑装作思索模样,再看向车夫,问道:“可是如此。”
车夫点过头,却没有争辩。
小黑缓步走上前去,伸手间一巴掌打在说话汉子脸上,哼了一声,道:“你家长辈没有教过你,我来教教你,你弱你有理的的由头,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