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斗破(1 / 1)

三国斩将 董蒙 3397 字 3个月前

刘和感应到队伍停止行进,掀开车帘,正看到吕布行来,诧异道:“吕将军,为何停下,可是出了什么事端?”

吕布抬起缰绳,止住赤兔马,俯望着刘和,道:“刘公子,前方是冀州地域,袁本初为大将军,向来心忧天子,刘公子何不以天子剑请袁本初起军平乱,此地距幽州一来一往要月余,迟则有变,刘公子意下如何?”

刘和前后看了看,此处是野地,看不到人烟,如此近距离,哪怕吕布收敛气势,武将自来的杀气也让刘和心中一凌,再看吕布,面带平易,刘和舒了一口气,差点想多了去。记起吕布方才话语,私下里一琢磨,觉得吕布说的也对,这一路忙着逃跑,担心追兵,都险些忘了袁绍了,如今长安,每过一日,天子就多一天煎熬,念及如此,出言道:“吕将军,你所言不错,大将军领了冀州牧,带甲之兵几十万,再有吕将军领军,一定可以平乱,救出天子,吕将军,你前方带路,我们这就去见大将军。”

马车旁,老仆低声道:“公子,袁公路也是袁家子弟,明知公子身负上命,还敢挟持数月之久,袁绍若是也如此,怕是有所不妥,公子还是小心为妙。”

刘和听到老者劝诫,眉头拧起,脸上有了犹豫。

吕布哼了一声,手中一紧,只听得方天画戟一声脆响,入耳清澈,闻其声者心神也为之一振。

吕布复望着刘和,道:“吕布在此,袁绍胆敢有非分之想,吾手中方天画戟岂是浪得虚名,刘公子请放心,若有异事,吕布定然护得公子安全。”

刘和脑中一阵清明,觉得浑身说不出的受用,连连点头,向一旁老仆道:“四叔,吕将军说的对,况且,我了解袁本初此人,与袁术绝不相同,如今天子危在旦夕,为天子计,需得抓紧时间,再则,我派人休书与父亲,到时候两路大军遥相呼应,必是万无一失。”

老者想了想,觉得刘和想的颇为妥当,当下也没了意见。

吕布叫过郝萌,道:“快去让袁绍的这些废物给我让路,赶走就好,莫要厮杀。”

不能肆意杀戮,郝萌多有不甘,碍于吕布积威,不敢忤逆吕布心意,当下拱手道:“属下得令。”

郝萌与宋宪带十几骑,也不惧怕刘策士兵弓箭,到刘策阵前,郝萌道:“汝等领头之人,快来回话。”

身在刘策军阵的李统,脸色有异,谓之刘策道:“此人也是曹性同伙,当日正在一旁调笑,我记得他。”

郝萌看到李统的模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杀才,一日间,才走到这里,这腿脚,还比不上七十老叟,当真是厉害,怎地,莫不是搬了救兵来,想要夺回粮草不成。”

李统被郝萌挤兑,却又无力反驳,当日溃败情形,可是被郝萌看了个一清二楚,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刘策暗自叹息,情况终究朝着最恶劣的方向走去,郝萌如此说,刘策如何脱得了干系?

当下,刘策收起防备姿态,直起身,朗声道:“我是此间营长,与李统领负责袁公粮草押运,职责在身,还请阁下归还粮草,若是有他事,还请阁下明说。”

郝萌似乎觉得刘策所言归还粮草,是极可笑的疯话,扭头看了看伙伴,戟尖指着刘策,笑道:“袁绍尚不敢与我主如此说话,你一个小小兵长,好大的口气,来来来,不是我郝萌看不起你,若是你们谁能胜得了我手中长戟,再来大放厥词不晚。”

刘冲见郝萌言语蔑视,自身俨然被看扁了一般,怒道:“你又是何人,敢如此于我兄弟说话,吃我刘冲一斧。”

郝萌听刘冲言语,右手放在耳朵上,侧首故做倾听,大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你再大声一点。”

身旁,宋宪与亲兵顿时哈哈大笑。

刘冲满脸怒容,只是被刘策拉着,挣脱不得,指着郝萌向刘策道:“兄弟,这厮如此欠揍,为何不让我去揍他,你当时跟我说,似这等龌蹉小人,要打到他们服了为止。”

刘策见郝萌身后,以吕布为首的士兵不止五百人,又有百余骑兵,若是厮杀,胜算不大,这郝萌敢私自脱了队伍,不知手下技艺如何,若是捉了郝萌,或可得了先机。

当下,刘策放开刘冲,低声道:“兄长,我与你同去,郝萌看起来是一军统领,找个机会,我兄弟两个捉了他。”

刘冲听刘策允了自己,向刘策点头,示意明白,以往与刘策这等配合,做了许多,刘冲驱着战马一骑当先,如暴怒猛虎,咿咿呀呀向郝萌冲去。

郝萌侧身向宋宪道:“宋兄,我先去收拾了这鲁莽蠢货?”

宋宪笑道:“速去速去,你且放心,后面的那个小子,我帮你看着,他敢动手,我就宰了他。”

宋宪说的小子,是刘冲身旁的刘策,刘策不如刘冲强壮,宋宪把刘策当作了压阵之人。

郝萌跟随吕布出生入死,大小阵势近百场,骑术精湛,手下技艺不凡,提戟就与刘冲掩杀,砰砰锵锵,几次交接,互有往来,郝萌不如刘冲力大,连连侧身后仰,几番稳住了身体,避过刘冲斧头,心中暗道,这厮好大力气,怪不得口出狂言,我需得谨慎些。

郝萌招式灵巧,又常受到吕布指点,戟势犹在刘冲之上,郝萌力气有所不济,却善于骑战,在马上左右挪转,欺刘冲变招慢,钩点切划,长戟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攻刘冲弱处让刘冲不得不防,几次险些刺中刘冲身体。

按照刘策教导,刘冲本使出七分力,尚留三分余力,郝萌招式阴损刁钻,十之六七刺向胸腹,喉头门面,与刘冲平日温和骑练,相差甚远,方才一个不小心,被郝萌在肩上划了一个口子,火辣辣的疼痛,又见郝萌脸上浮笑,刘冲顿时恼怒,气血上涌,面色涨的通红,见郝萌又点来,蛮劲上来,也不躲闪,索性以手臂挡在身前,另一手朝着郝萌脑袋砍将下去。

郝萌见刘冲双目赤红,有猛虎下山之势,如是疯癫一般,这一戟必然刺中刘冲手臂,不过,与刘冲已然贴近,也不知道能不能躲掉刘冲巨斧,若是躲闪不及,恐有性命之忧,这莽撞汉子,简直是疯了,竟然想要以伤换伤,以命换命,郝萌可未曾想过会陷入如此境地,顿时心中有了犹豫。

战场之上,生死也只是一瞬间,哪容得下片刻犹豫,眼看刘冲劈来,郝萌戟势已老,只有双手握住戟杆硬撼刘冲,这一记重击犹如泰山压顶,压的郝萌几乎喘不过气。

一念之差,郝萌失去了先机,再难有扭转局面,只能被动抵挡刘冲,连还手能力都没有了。

刘冲斧头连砍带削,手下越使越纯熟,心性渐起,学着文丑当日传授武技,身躯猛然向前倾,口中一声大喝,朝着郝萌吼去,郝萌脑袋如被重击,片刻晕眩,手中虎口一阵,吃不住力,长戟抛飞出去,食指也被长戟带动,向后扭曲了极大弧度,顿时一阵钻心疼痛让郝萌嘴角都挤成一团,耳听风向有异,郝萌心道不好,顾不上龇牙咧嘴,下意识的趴在马背上,后脑勺一阵凌风,入眼处一抹断发,也不知道头发被削掉了多少,当下舍了颜面,一俯身,抓住马儿鬃毛,藏于马腹下,两只腿紧紧夹住马腹部,就向后逃去。

郝萌战马吃痛,跳着抖动身体,这番颠簸,几乎把郝萌抛下马去。

另一边。

郝萌被刘冲击败,只在瞬息之间,宋宪及骑兵距离郝萌不远,仅有三息距离,然而,这区区短暂时间,于郝萌来说,实在太过遥远。

郝萌以娴熟马技躲过刘冲一抓,心中暗道侥幸,这蛮汉想要生擒己身,方才若是再一斧头下去,连人带马,都会被刘冲劈倒,怕不是腿脚断裂,就是性命不保。

失了一手,刘冲心中有些懊恼,立即纵马追击,郝萌不能随心控马,马儿又吃痛,不能全力奔跑,方向也与郝萌期望处有所偏差,速度自然较刘冲慢了几分,刘冲身形逼近,人立而起,侧下身手臂一个海底捞月,就捉到了郝萌后身衣甲,眼看郝萌尚自挣扎,无力反抗,一条腿在马上,另一条腿已经搭在地面,好不狼狈,刘冲这时才觉得心中有快意,提起郝萌间,耳听得风声响起,却是宋宪最先反应过来,自阵中杀来。

郝萌身体有百多斤,刘冲一手抓起,虽不觉的吃力,只是刘冲自身加上郝萌体重,负重陡增,胯下马儿速度减了几层,跑恐怕是跑不过宋宪,其实也是刘冲逢敌经验太少,此时抓住郝萌,挡在宋宪身前,战局已定。

刘冲不知郝萌分量,心想擒住郝萌,腾不出手来,定然无法应对宋宪,说不得还要被宋宪击伤,犹豫着要不要丢下郝萌,正在此时,听后身旁刘策喊道:“兄长快制服他,我为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