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方山谷发现敌踪。”斥候前来回报。
赵金率四十万大军一路攻城拔寨,遇到的青莲军无不望风而逃。此时大军已至九江郡腹地,面前是一片山岭,赵金不敢冒进,不断派出斥候先行探查。
卢四被梁清安排在天狼山伏击赵金,可卢四手下都是无家可归的难民,一点作战常识也没有,连踪迹也不会隐藏,说是埋伏赵金,却被赵金斥候探的一清二楚了。
“许烈你带人去把青莲军伏兵解决。其他人继续前进。”赵金也看不上这三千人的小鱼小虾,命裨将许烈负责解决。
许烈领命之后带上两千轻甲军就进了山,可怜卢四还在傻傻的等着赵金的大军冒头呢,根本就没发现有人从后面摸了上来。
梁清布置伏兵本来是没有任何不妥的,问题就在于在卢四和手下没有经验,难民凑成的军队不论是经验上还是素质上都相较于正规军队很远。
赵金率大军毫无阻碍的通过了天狼山,只是山中多了三千具无名的尸体,卢四带来的伏兵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许烈全歼在了山中。
过了天狼山,前面就是长江的一条支流——浔阳江。浔阳江江面异常开阔,须得征调船只运送士兵过江。
赵金命大军先在北岸驻扎,然后命人将北岸沿岸百里内的的船只都征用过来。
“将军,能征到的船只都征调过来了,荆州郡守还派人送来十艘百人战船,可以令大军分批次渡江了。”前去征收舟船的偏将周捷回来复命。
赵金看着眼前滚滚江水,心中无比豪迈,过了浔阳江,就可以直取九江城,只要收复九江,解散青莲军,活捉青莲教教主就可以回京复命了,毕竟青莲军多数都是大汉子民,能安抚令其返乡比直接剿杀要好的多。
“传我军令,今日大军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趁江面水雾迷漫时渡江。”赵金猜测青莲军一定会在对岸设伏,所以选择清早渡江,这个时节昼夜交替之时江面会起大雾,正好是天然的屏障。
赵金这一路太过顺利,不管是曹锦等诸侯还是各路将军都没有拖后腿,赵金时刻警惕的心放了下来。大敌当前,看来这些士族豪门还是会以国家为重的。
然而曹锦早就和刘赐谋划好了如何让赵金兵败。这一路看过来,青莲军根本不是赵金的对手,赵金轻轻松松拿下不少战功,若再不出手,恐怕赵金就真的要打败青莲军收复九江城了。到那时,各家兵马都握在赵金手里,怕是很难再要回来了。
第二日一早,大军早早的在江边列队上船。船只有限,一次只能运送两万兵马过江。第一批兵马悄无声息的渡过浔阳江,负责摆渡的兵卒回报,渡江士兵已在对岸列阵防守,可以继续渡江。
赵金这次登了船随大军渡江,只见江面上风平浪静,大雾笼罩虽然能遮蔽伏兵的察觉,但是在船行中,自己也看不到两岸的情况。
赵金登上南岸,视线可及处不足十步,赵金命船只回去继续接大军渡江,自己则带人前去与前军回合。
赵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脚下的泥路湿滑泥泞,一开始还以为是江水上涨所致,但很快,许烈透过江水的水腥味隐隐的闻到一阵血气,许烈蹲下身,发现地上竟是血流成河。
“将军你看,地上是血水!前军怕是凶多吉少了。”许烈说着,抽出佩刀,把赵金护在身后,往江边退去。
有走的快的士兵还看到了前军的尸体,两万人马竟不声不响的死在这里。
赵金连忙下令呈防御阵型退到江边,决定等北岸大军全部渡江再行反击,谁知江上船只竟迟迟不来。
这时青莲军伏兵尽出,对着江岸就是一轮抛射,不管看不看得见,只要把箭射到江边就可以了,反正江边没有掩体,只要箭多就一定能射到人。
赵金中伏,心中叫苦不迭。
而还在北岸的曹锦和刘赐刘克三人已经在岸边架起炉子,煮起了黄酒暖起身子。
江中的渡船也迟迟不见回来,剩下的三十多万士兵还列队在江边等候。
此事便是曹锦三人商议出来的,就在昨夜,曹锦已经命人把摆渡的士兵都换成了庐州兵,而这些庐州兵都是曹家的子弟兵,曹锦早就吩咐过他们把赵金送过去之后就顺流而下,趁着大雾造成在江中迷失方向被江水冲到下游的假象。
这其实是有些荒唐的,但是只要赵金死了,军报由得他们撰写,谁还能说什么呢。
“曹公,你怎么知道青莲军在对面设伏?”刘赐压低声音问道。
曹锦扫了眼左右,确定没什么不妥,这才说道:“我早有眼线在青莲军内了。这青莲军真成不了气候,这次倒是白白便宜了那个叫梁清的书生了。”
“此话怎讲?”刘克给曹锦斟了杯酒,自己也倒满端着杯子敬了曹锦一杯。
“青莲军这次指挥的是个叫梁清的书生,他曾给张秀谏言,两人还打赌,若是此次梁清能打退赵金,便许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咱们可算是凑巧帮了梁清。”曹锦安插的眼线把青莲军内部探查的是清清楚楚。更是一五一十的全都回禀给曹锦。
“刘令公,看来你我二人要多加防备曹公了,也不知道曹公在你我军中有没有安插眼线。”刘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刘克接过话道:“长沙王说的极是,曹公谋略在你我二人之上,如果你我军中再有他的人,咱俩于曹公可就没什么秘密了。”
本来三人也就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一起,谁也说不上信任谁,此时两位刘公不免打心里开始戒备起曹锦来。
曹锦笑骂道:“我有眼线都告知了二位,二位却不坦诚,是我该防备二位多些吧。”
三人都是心怀鬼胎,曹锦只是把话挑明而已。
“好了好了,大家现在还在一条船上呢,等解决了赵金,再说其他的吧。”刘克眼看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
“那长沙王可有什么打算,我和刘令公最多也就趁着青莲军大乱多养些兵卒,长沙王你可是流着先帝血的嫡亲皇族啊。”曹锦把话头指向刘赐。
刘赐哈哈一笑直接装傻充愣糊弄过去,曹锦敢说,他却不敢接,他如果接了必会留下不臣的口实。
就在三人互相试探,相互下套的时候,大雾渐渐散去,江面上风平浪静,除了江水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渡江的船只都不见了,也不知道对岸是什么情况,除了曹锦三人,所有将士都充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