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看着身边这个看似与大家格格不入的少年说道:“听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与老师们交流很好。”
坐于陈安身边的这个少年就是宁成,第一年召进来时陈安没有注意,而是后面宁成的孤僻引起了陈安的注意,再看这个名字,才勾起了陈安的回忆,他今年也十五岁了。
宁成那双永远毫无波澜的眼眸看了过来。
“院长不必说这样的慌话,我自己的情况自己很清楚。”
陈安却笑道:“我没有说慌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叫‘反话’。”
宁成闻言一直看着陈安。
陈安被看的有些发毛,抬起头说道:“算了,那你能说说为什么不爱交流吗?”
宁成收回目光:“没有意义。”
“你觉得什么有意义?”
“学习和练武。”
“那你学习和练武也需要交流啊,只不过对象不一样而已。”
“学习和练武的交流是必须的,和其他人交流不是。”
“那你练武的时候要是阳哥不在,你遇到了问题,那怎么办?”
“先自己解决,自己解决不了,再等师傅过来。”
“那为什么不问问义纵呢?你们同样在阳哥手下习武,你和他交流一下,说不定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呢?”
“他,太小。”
陈安听见这句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也只比他大两岁。”
宁成这时转头看向了陈安,陈安以为他相通了,结果。
“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陈安:“…”
“但你们是一起开始习武的。”
“我大两岁,我们的理解能力就有很大的差距。”
“你和他交流过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会有很大差距,说不定你还不如他呢?”
宁成这下眼神才稍稍有了些变化,片刻后:“下次我试试。”
听到这句,陈安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拍了拍宁成的肩膀:“那你下次试试吧!”
陈安说完起身:“大家等会早点回去休息,这冬天挺冷的,不要着凉了!”
“知道了!”
“放心吧!院长!”
教室内的少年和孩子们都应和着。
陈安笑了笑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发现陈何没有跟上来,于是陈安向里面看去。
陈何单手撑在案几上,一脸陶醉的看着义姁。
这孩子太丢脸了!陈安忍不住的想到。
“小何!该走了!”
听见陈安的叫喊,陈何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起身:“来了!”
正月十六日。
刘恒召开了此次针对匈奴入侵事件论功行赏的朝会,因周亚夫治军严明,特任周亚夫为中尉,掌管长安治安,由于太尉一职被废除,所以北镇军也由中尉统领。
同时也宣布了一个消息,云中郡守魏尚在大年初一的那天夜晚逝世,于是刘恒就将原都尉赵辉升任了郡守,骑督王进任都尉。
三月初一。
很快就又到了学府开学的日子,身为院长的陈安自然要前来,但却在门口遇到了怒气冲冲的周阳。
周阳上来二话不说一把抓住陈安的衣襟,然后才开口道:“小安我问你!是你教唆宁成和义纵打架的?”
陈安满脸疑惑。
“我什么时候教唆他们俩打架?阳哥你是不是被人蒙骗了?”
“就宁成说的,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可能撒谎!”周阳咆哮道。
周阳前两年才娶亲,女方是田叔的一位孙女,两家也是世交。
前两年田叔来长安的时候带着孙女田氏来拜访了周亚夫,结果周阳就和田氏对上眼了;焦急了近十年的周亚夫和张氏就赶紧给他们把婚事办了,去年生了个大胖小子。
学府当初刚开后,周阳也在学府担任了武教这一职,全学府的学生除了宁成和义纵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因为周阳的身份讨好周阳。
只有宁成和义纵不会去讨好他,可能这也是与他们以前所成长的环境有关,于是周阳见这两个孩子还有些天赋并且性格有些执拗就‘强收’了他们为弟子;已经亲自指导了七年了,可以说是拿他们两个当儿子看待,这下两个儿子居然大打出手。
陈安闻言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感情宁成那会儿说的交流是打一架?要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不服输的性子。
陈安一脸苦涩的干笑道:“阳哥,我估摸着是宁成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此话怎讲?”
“正月初三的那天我不是给学生们送吃食去了吗!就和宁成聊了聊,你也知道宁成的性子,所以我建议他多和同龄人交流,我想着他和义纵都在你手下习武,就让他和义纵交流,谁知道他怎么会理解成了‘武力交流’。”
陈安说完后周阳这才把手从陈安身上拿开。
“原来是这样。”周阳右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
陈安见状试探性的问了下:“两人打了很久?”
周阳瞥了陈安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觉得呢,我要是不赶到,都可能打出人命!”
“哼!”周阳说罢迈步走进学府。
陈安也赶紧跟了上去。
当陈安一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人,因为他们两个鼻青脸肿,义纵的头部甚至还缠了丝帛,义姁一脸担心的在他旁边看着。
陈安对此有些无奈,看向了宁成,结果宁成居然看着义纵向陈安挑了挑眉,好像在说,您看,您还说我不如义纵,但他现在伤的比我重。
陈安:“…”
时间很快进入了夏季,但今年的夏季很不一样。
宣室殿。
“启禀陛下,据臣统计,目前已有五郡上报遭受旱灾,其中有三郡一并伴随蝗灾发生。”申屠嘉对着主位之上的刘恒说道。
刘恒闻言伸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唉!”
陶青见状起身拱手说道:“陛下,臣认为,为今之计应当赶紧做出应对,否则时间长了恐发生变故。”
刘恒没有回话,而是依旧用手杵着头,头朝下,看不见有什么表情。
陶青这下看了看旁边的申屠嘉,又看了看身后的一些大臣。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陛下?陛下?”
位于刘恒身后的赵同见状上前轻轻叫了一声:“陛下。”
还是没有反应,赵同刚准备伸出手摸一下。
突然,刘恒倒向了一旁!撑着额头的手也落在了下面!
“陛下!”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