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苏牧的心情很不好。
齐秋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个救命恩人渡天劫失败,是一件非常让人悲痛的事情。
可是,在莫红缨这里,救命恩人又被羞辱了一番,让他的心情更加不好。
可是还没有飞出去多远,就看到远远的一道剑光飞了过来。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苏牧,那枚储物戒你给莫红缨了吗?”
声音里有着一些紧张。
听到那个声音,苏牧更加紧张,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
——那是齐秋的声音!
——可是这一位救命恩人不是渡劫失败了吗?
——难道这是救命恩人的鬼魂过来了?
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一道剑光就已经飞临了身边。
剑光之上站着一个人,面貌被剑光衬托得清清楚楚,正是齐秋。
这个时候的齐秋显得比以往更年轻的那么一些。
他脸上表情有一些着急,一过来就问道:
“苏牧,那储物戒还在你手上吗?”
苏牧牙齿都有一些打颤:“齐仙师…你……你不是渡劫失败了吗?”
“没有啊,”齐秋道,“我昨天渡劫还挺顺利的。”
“那你今天为什么没过来找我?”苏牧问道。
齐秋挠了挠头:“我昨天渡劫成功之后,就被一伙师兄弟拉着庆祝了一番,大家都比较高兴,喝了点灵酒,然后就睡过头了…”
苏牧愣愣的看着齐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以为这个救命恩人渡劫失败已经死了,自己那么的难过,原来并没有那回事,人家只是开心过度喝多了睡了一觉。
可是,这也是一件好事。
不管怎么说,救命恩人还活着,那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那一枚储物戒…”齐秋小心翼翼的问,“还在你手里吧?”
苏牧摇了摇头:“我已经给你说的那个人了。”
齐秋脸色一变,说道:“那我得赶紧找她去。”
向大荒真人拱手抱拳:“告辞!”
剑光一闪,就向着胜峰城区域飞过去。
他冲击元婴境界还是比较顺利的,当时有一堆金丹大圆满的同门过去观摩,想要看一看冲击元婴境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到自己冲击这个境界的时候也会多一些把握。
成功之后,就被那众多的同门拉着去庆功,大吃大喝了一顿。
从金丹境界进入到元婴境界,寿元可以达到千年以上,能力也有了更大的提升,齐秋心中也比较兴奋。
再加上同门起哄,一顿酒就喝大了,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黄昏时间了。
然后就想起了托付给苏牧的事情。
如果渡劫失败,储物戒里面的那些资源自然是交给莫红缨。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在意的还是那一个女子。
可是现在渡劫成功了,修炼资源肯定要留着自己用。
而最让人觉得难堪的就是在里面留了一封书信,那是向莫红缨表白情愫的。
死了也就没有什么了,问题是人现在还活着,那就有一些羞耻。
——如果人家根本就没那种意思的话,那就更加的羞耻了。
写这个东西的时候,想的是自己渡劫失败的情况,也就没怎么考虑人家有没有那个意思。
有那个意思,他也已经死了。
没那个意思,他也已经死了。
命都没有了,自然就无所谓羞耻不羞耻。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现在自己人还活着,如果莫红缨没有那样的想法,将他那一封书信公布出来,那真的是这辈子都不要做人了。
想到这件事情,他就赶紧去找苏牧。
他知道自己出去得迟了一些,只能够寄希望于苏牧可以再多等一天,或者是没有找到可以送他去胜峰城那边的人。
要是已经将储物戒给送了出去,那当真是社会性死亡了。
学堂已经放学,自然就没必要去学堂找。
他直接去了恨堂那边,询问之后,得到的答案是苏牧这两天心神都不宁的样子,而且这一天在放学之后就没有回到恨堂。
他就感觉有一些不妙了。
只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往胜峰城区域飞去。
他现在已经是元婴境界,御剑飞行的速度比金丹境界时又快了很多。
想着如果苏牧是让吴将送他过去,说不定还能够赶上。
一边飞行,一边放开神识搜索着沿途,希望能够追上去。
没飞出多远的距离,已经发现了苏牧的踪迹,但是苏牧不是向胜峰城那边飞过去,而是飞回来的。
而且他也发现带着苏牧飞行的那个老道是一个元婴境界的修士。
虽然不能够确定到底是什么样的修为程度,但能确定修为比自己要强得多。
心里就凉了一下。
还是存在着一丝侥幸——说不定这一次没有找到莫红缨,那一枚储物戒指还没有送出去。
于是开口发问。
没想到苏牧给出来的答案却是已经送出去了。
那还有什么说的,只能够赶紧飞过去。
他的储物戒上面还留着禁制,解开也需要一点时间。
希望莫红缨不会收到储物戒之后马上就解开禁制,赶紧将那一枚储物戒给讨回来,不让她看到那一封书信,那就不至于多丢人。
飞到了莫红缨镇守的那个防御营,到了统领府前面,那里有人守着,虽然挺熟的,可是他也不能够直接冲进去,只能够请对方通报一下。
等了没多久,看到莫红缨出来了。
“你不是渡劫失败死了的吗?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
莫红缨一出来,就冷笑着问道。
“误会,这就是一个误会,”齐秋尴尬道,“我冲击元婴境界成功之后,被一些同门拉过去庆祝,然后喝多了点,睡过头了,到了约定的时候没有过去,那个小孩子以为我渡劫失败,就…”
他观察了一下莫红缨的表情,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劲来,心情略微放松了一点。
“所以你这次来是讨回那一枚储物戒的吧?”莫红缨又冷笑着说道。
“额…是的…”
齐秋回答得万分尴尬。
送给人的东西又要回来,确实挺没面子的。
如果不是储物戒里面有着那么一封让人羞耻的表白书信,他都宁愿不要回来了。
——不过是一些修炼的资源,现在这个时代,那么多妖兽入侵,他已经到了元婴境界,猎杀更多的妖兽来换取资源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莫红缨手一场,那一枚储物戒就扔了过去:“你的东西我也不稀罕,给你。”
齐秋很尴尬的接到了手中,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啥…你没有打开禁制吧?”
莫红缨断然否认:“没有!又不是我的东西,我打开里面的禁制干什么?”
齐秋用神识感应了一下,储物戒的禁制还是在那里,并没有破坏。
看来莫红缨还没来得及解除禁制。
那一封让人羞耻的书信没有被莫红缨看到。
心情莫名其妙的就轻松了起来。
将储物戒戴上了手指,说道:“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告辞了。”
“滚吧,有多远滚多远,”莫红缨不耐烦的说道,“省得我看见你这人就生气。”
她心中也着实有一些忐忑。
看到了这个男人在渡劫之前表白的书信,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够赶紧的将这一封书信又重新放回储物戒,而且还重新设置一样的禁制,当做没这一件事情发生。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看出来。
齐秋没见她有别的表示,想要留下来多待一会儿,又实在找不出借口来,于是讪讪的说道:
“那我就走了。”
才转过身去,突然间脑后劲风升起,感应到莫红缨咬着牙狠狠的一拳揍了过来,想要格挡,距离那么近,根本就来不及。
“砰”的一声,后背挨了一记重的,被捶飞了十几丈远。
这还不算,莫红缨一声大喝,飞扑过去,又是一拳捶过去。
这一次齐秋终于格挡住了,惊道:“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突然想揍你一顿!”
莫红缨一边说着,一边动手。
白白的为了这个男人伤心一场,结果这个男人什么事都没有,讨回了储物戒就要走人,也不说留下来说几句话,让她心中有着一股邪火,忍不住揍他的冲动。
齐秋大叫道:“你这是欺负人!我昨天才进入到元婴境界,对这个境界的力量都掌握不了。”
“欺负你又怎么滴?”莫红缨道,“当初你个混蛋怎么欺负我的你忘记了吗?现在我就是要欺负过来!”
说话间,一拳又砸到了齐秋的脸上。
齐秋只能够反击。
莫红缨没有动用术法,没有动用法宝,纯粹的肉身攻击,他也就只以肉身来格挡。
他很清楚,莫红缨进入元婴境界比自己早上几年时间,要是动用术法或者法宝,他就更不是对手。
肉身攻击,虽然他才进入到元婴境界,稍微弱一点,可是差距并没有那么的大。
只不过,真的动起手来,他也只能够招架,不怎么敢还手。
——主要还是不知道这拳头能够打到对方的什么地方。
打脸肯定是不行的,莫红缨受得了,他自己还受不了。
别的部位,也真找不出几个舍得下手的地方。
本来实力就有着一些差距,再加上心存顾虑,自然更加的缚手缚脚。
他们在防御营前面的一番打斗,很是惊动了一些修士,有人甚至还以为是妖兽入侵到城内了。
不过看到是这两个人之后,也就释然。
这种事情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已经习以为常。
倒是从莫红缨进入到元婴境界之后,这种事情发生的就比较少,大概还是因为实力相差太大的缘故。
现在齐秋也进入到了元婴境界,看来莫统领又有了一个对手,倒也是一件好事。
半个多时辰之后,齐秋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莫红缨也终于发泄了心中的一口恶气,这才心满意足的停手,得意的说道:
“好久没有这么爽过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你这个恶女人!”齐秋躺在地下,说道,“等我彻底的掌握了元婴境界的力量,再来让你好瞧!”
“我等着你过来自取其辱。”莫红缨笑着说道。
现在齐秋是被她揍得躺在地上了,鼻青脸肿的,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根,但是她心中一点都不心疼。
对一个元婴修士来讲,这样的伤势,服用点疗伤的丹药,很快就能够痊愈。
这家伙让自己那么的难过,不将他揍痛一点,怎么能够解得了心头之恨?
揍完之后,神清气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便进入到了她的统领府。
一直到进入大门之内,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
——一个元婴修士,也根本就不需要回头来看,神识就可以感应到一切。
“这个恶女人,越来越凶了…”
齐秋心里想着。
从储物戒里面取出一瓶疗伤的丹药,拿出两枚服下,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运转着法力,去转化丹药的药力。
没过一会儿,身上的伤就好了。
继续留在这里也挺没意思的,就御剑飞回自己所在的防御营。
虽然被揍了一顿,不过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心中还是有一些庆幸。
反正这几年时间挨揍也习惯了,只不过当时痛一场,倒也没多大的问题。
一个刚刚进入到元婴境界的修士打不过进入这个境界几年的修士,那也无可厚非。
那一封羞耻的书信没有被莫红缨发现,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那一封书信给取出来。
那是他人生的污点,必须要赶紧毁灭,不能够落入任何人的眼中。
那一份书信还在储物戒里面。
打开信封,取出那一张信纸,正要将那一张信纸给烧毁掉,突然愣了一下。
他发现那一张信纸上面有着比较重的痕迹,好像被人用手拽过的一样。
他记得自己写这一封信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折痕。
心中生出一个不祥的念头:“难道那个恶女人已经看了这一封信?”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让他寒毛直竖,感觉到了人世间的大恐怖。
仔细的看着那一张信纸,然后发现信纸上面竟然还有着两处湿迹。
就像是两滴水掉落在了那一封信纸上面,慢慢渗透散开的痕迹一样。
看着那两处湿痕,突然间整个人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