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小……”
陈默目光焦距重新集中。顺着纤细手掌上移，看到神色间满是鼓励之色的张小小。
“调整呼吸，不要被癔症影响，要始终坚信你是谁，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动摇……”张小小鼓励道。
“恩！”
陈默呼吸逐渐稳定下来，他再次看向景泽，发现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戴着斯文的金丝眼镜，根本不是满脸囊肿和脓包的妖道方休子。
一切都是他的癔症在作怪。
不！
准确的说是附在自己身上的‘鬼’！
‘炁源之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容易招鬼？难道说……我在精神病院，对外界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这些鬼带来的？’
陈默忍不住这般猜测，为什么他能够知道的这么多，或许都是‘鬼’带来的。
譬如城隍爷？
如果真如他所猜想的这样，那么他以城隍爷身份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管是傲因还是龙门大桥，亦或者妖道方休子，或者诡佛法悟……都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他们都是在城隍爷的视角下存在。
是城隍爷附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顺带将这些记忆带过来了？
所以他才会在陈默和城隍爷之间，分不清自己谁是谁？
‘是的！一定是这样！’
陈默认真思索，考虑所经历的每一个细节，结合黄仙所说的四个脏东西附体……他断定事实就是他猜想的这样。
这些‘鬼’都是冲着他的特殊体质来的。
炁源之体……
陈默心中不断重复这四个字，认为觉恩寺简直来对了！
那天在梦中，他变成了法悟，对觉恩寺灵佐禅师的佛法有一定的了解。
对方很强！
或许他可以告诉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陈默现在找到的答案，只有一半。
那就是他确实是陈默。
但另一半答案，在能够接触到城隍爷这种存在的人身上，觉恩寺的灵佐禅师，就是一个。
……
商务车在觉恩寺停车场停下。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间的风带着几分阴凉，空气中弥漫着香火的味道。
隐约间，陈默还听到了僧人的诵经声。
‘法悟的那个梦，让我对觉恩寺有点熟悉，像是回家了一样……’
陈默抬头看了眼觉恩寺的大门，红墙绿瓦，匾额上的‘觉恩寺’涂着金粉，在月光下煜煜生辉。
就像是佛光普照一样。
但陈默想到诡佛‘法悟’的佛光，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有轻微地密集恐惧症。
“陈默，这里就是觉恩寺，听说这里求子挺灵的……”
景泽笑看着陈默，眼睛的余光看了眼张小小，笑容越发浓郁了起来。
“我们进去吧！”
陈默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精神被法悟‘污染’的缘故，他很反感这种所谓的‘求子’。
陈默提着张小小的红色皮箱，看向景泽道：“你晚上回去吗？”
“哈哈，当然回去！”
景泽抬头看了眼觉恩寺的匾额，似笑非笑道：“我不太喜欢跟秃驴打交道。”
“所以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自己进去吧！”
陈默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太客气了！”景泽微笑道。
陈默没有再多说什么，提着红色皮箱转身踏上石阶，张小小戴上兜帽追了上去。
景泽看着陈默跟张小小消失在寺庙门口，露出一抹笑容，“送上门的炁源之体，灵佐这老秃驴怕是要笑掉牙了吧！”
“道爷我仙基不稳，就不跟你斗法了……”
景泽大笑着身形逐渐变淡，随后彻底消失在了寺庙外。
……
陈默跟张小小进入寺庙，傍晚的寺庙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佛像伫立在大殿之中，佛殿中燃起的香火红烛，佛头的佛光造型在灯光的映衬下，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就好像盘坐在大殿中的佛是一尊真佛，俯瞰世人，普度众生。
“陈默，进入寺庙要心诚，佛门跟我们出马仙家一样，有通神的能力，佛会盯着你的……”
张小小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她扭头看向陈默，便发现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双手合十，神色间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
“陈默……”
张小小惊讶地看着陈默，似乎不太理解他的佛性为什么这么高。
“跟我来！”
陈默双手合十，朝着偏殿走去，张小小愣了一下，她提着皮箱追了上去。
她现在特别疑惑，不明白陈默为什么会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甚至连走路都跟和尚差不多，双手合十的样子，没有个多年的拜佛经验，做不到这么自然。
‘难道是他身上的鬼？’
张小小起了疑心，她手捏印诀，嘴唇微启，快速念动咒语：“破妄！”
她的眼眸中划过一道黄光，然后她便发现……陈默变成了一个身披袈裟的僧人。
这僧人头皮少了一大块，好似有个洞，有红白的液体从中缓缓滴落。
他的袈裟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地有些吓人，隐隐还有尸斑。
‘这是鬼僧附体……’
张小小心神大变，喉咙蠕动，脸色略有些苍白。
直到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黄仙奶奶说搞不定，需要跟其他四大出马仙联手。
这鬼僧散发出的那股气息，让她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陈默，你要带我去哪里？”张小小开口喊道。
陈默突然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张小小，道：“我们不是要去找觉恩寺的方丈吗？前面这个僧人在带路啊……”
陈默回头指着带路的僧人，身体忍不住一颤，“我……我是不是癔症又发作了？”
陈默刚才明明看到有个僧人出现在大殿中，他拜佛完后，希望僧人带他去见方丈灵佐禅师。
然后僧人双手合十，悲天怜悯状在前方带路。
但现在陈默觉得……他刚才应该是又发病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僧人带路。
肯定是诡佛‘法悟’在搞鬼，让他产生幻觉。
“恩！”
张小小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担忧道：“陈默，你身上的脏东西在影响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见过鬼僧？或者说，有没有觉得自己是僧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