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了。

周乐手中的刀，划破了对面年轻人的手臂。

血滴落在地，那满眼都是凶光的男子也带着人出现，他抬起手臂用刀指着对方，尽管两批人加起来依旧在人数上吃亏，可他却有一种全场都在我掌控之中的气势，径直走到了两群人的中间，伴随着他的出现，双方都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除了手臂被划伤见血被搀扶着的男子以及手里还攥着滴血刀的周乐。

“跑到我们这里来欺负人来了，你们真有种，知道我是谁吧，今天既然来了，就别想囫囵个的走。”看了一眼周乐，眼中闪耀着凶光的男子，作势要往前冲，而对方二三十人的阵容，竟然齐齐向后推了两步。

男子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我就看不上你们这帮大院的孩子，怎么，一个个觉得自己是富贵命？好，既然我们没吃亏，给你们一个机会，我这几个兄弟缺几件将校呢的大衣，脱下来，滚蛋。”

场面进入到异常尴尬的境地，都是自诩顽主的老兵，这样等于是所有的面子里子都没了，还是在己方人多的情况下，还是在己方主动出击的状态下。

“怎么，不愿意啊，好，那就尝尝我的刀子够不够锋利，能给你们几个人放放血。”

人的名树的影，对方早已有了退缩的意思，一鼓作气的勇猛丧失，再有己方人员挂彩，几个女孩都已经开始拉着身边男子的手向后发力，算了，别跟疯子一样，不就是几件将校呢吗？被小混蛋拔份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情。

衣服脱了下来，帽子也摘了下来，有人过去接收过来，就在大家都觉得一切完结的时候，小混蛋猛的向前一蹿，手里的三棱刮刀直接捅进了领头一人的腹部。

周乐始终都站在前面，他其实还沉浸在刚才的触感之中，从小到大虽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胆小懦弱之辈，可要说毫无顾忌的对站在对立面的人下狠手，这真的是第一次，情绪还有一定的波动起伏。

位置是绝佳的位置，他以最近距离最清晰的角度看到了此刻小混蛋整个动手的过程，包括他此时的表情，那抹邪笑，透着的是莫名的敌视，说仇恨谈不上，已经红眼了的他，对于伤人早已不放在心上，就像是在家里切菜一样，伤了人之后会是什么结果，他也早已不在乎。

“杀人了！”

伴随着女‘高音’的嘶叫，小混蛋笑了笑转身带着人跑开，周乐等人也没有傻站着，赶紧跟着一起跑，从小生活在胡同里面，在这里他们可以用最短的时间让自己消失无踪。

周乐也不知道怎么跑的，到最后剩下四个人的时候，他竟然是跟小混蛋在一起，对方看了看他，从旁边人手里拿过一套将校呢的大衣和帽子扔过来：“小子，是个狠角色，拿着。”

鬼使神差的，周乐问了一句：“他们都已经认怂服软了，你为什么还要捅一刀。”

小混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向前走了两步，似要靠近他看清楚一点是什么人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是谁给他的胆量。

周乐手中攥着的刀，挡在了身前，到是让小混蛋又不得不另眼相看，比划了一下手里的刀：“知道上一个跟我亮刀子的人现在在哪吗？”

手臂想要向后缩，动了一下，又坚定的攥住保持着该有的防御姿态，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并没有要退缩的意思，来啊，我不管你上一个人在哪，现在的我，可没有要被你吓到的意思。

小混蛋停下了脚步，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有点意思，早晚是个人物，告诉你，小子，跟他们废话耽误时间，吓唬一次两次什么意思，得让他们一直害怕，看到我就腿软。”

那咬牙切齿且飞扬跋扈带着几分自得的状态，周乐觉得这就是自卑的一种爆发表现，与常人的区别就是小混蛋真的是足够狠，真的是觉得活着一定要让自己舒坦，至于死，根本谈不到一个怕字。

对于当下年轻人认为非常有身份的东西，周乐是看不上眼，大衣和帽子他随手就扔到了垃圾桶内，从小到大他也从不缺少家庭父母的关爱，也不需要在模拟场景里去找寻温暖或是如何，正如上一个场景里面对角色设定的富豪父母，他都可以很平和的去面对。

记得回家的路，记得家徒四壁的房子是什么样子，也记得穷困潦倒的家庭生活是多么的艰难，如果是拥有足够多的时间，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改变一些什么。

现在？

回家这个命题并不在他的认知之中，将刀擦拭一下放进包里，转了一圈，从另一条胡同转了出去。

他要去大栅栏，他要去天桥，他要去看一看这个时代的燕京，最后还能保留着老味道的城市是什么样子，他很期待。

他更期待的地方有两个，摸摸兜，分文没有，或许只能去一个地方看一看了，老莫是别想了，冰场可以去转一转，天还没黑。

冰场很大，寄托了很多年轻人在这个时代的娱乐，十年八年之后当更多的新鲜事物进来，它也将慢慢退出最重要娱乐项目的历史舞台。

老莫。周乐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厚脸皮吃霸王餐这种事，有点超出他的道德底限，即便是在模拟场景之中，有些东西暂时还没有让他疯狂到可以去不在乎。

饿着肚子，闲逛，直到街面上灯光渐熄，清冷透骨的寒风开始肆虐，如果有可能，周乐并不想回到这个场景里的家。

“喂，没地儿刷夜？”

清脆的女声从一处小院的院门处传来，一道身影也在里面探出半个身子，借着不远处昏暗的路灯，周乐觉得对方似乎有些眼熟。

“下午的事情并没人报警，这么丢脸的事情，他们也不好意思四处宣扬，不过你如果不想回家，那进来吧。”

周乐想起来了，是下午坐在对方自行车横梁上的某一个女生，长得还挺漂亮。

这是第一次，周乐见识到了属于这个时代一小部分女生的生存状态，她们并不惧怕一些未来可能每一个女孩子都要担心的事情，也不认为每一个面对自己的人都是坏人，英雄主义的情怀崇拜强者的状态，让她们觉得跟一个能让自己觉得很牛的男人单独相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就算发生一点什么，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老旧的屋子，老旧的家具，能够独门独院，能够拥有木质沙发和茶几，这足以算得上是生活无忧的家庭。

“没吃饭？”

谁说这样在外面玩的女孩子傻乎乎的，每一个人的精明，都用在自己觉得需要使用的地方。

“给你下点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