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窦府收到了魏氏的正式拜帖。
阿笙最近是个懒睡的,这日一早,窦晨曦便将阿笙唤了起来,说是那魏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阿笙打了个哈欠,道:“阿姊,左右他是来拜访舅父的,你也见不着。”
这话刚说完,她便省起窦晨曦为何来叫她了。
“难不成阿姊是想偷偷看看?”
窦晨曦默了默,道:“母亲说得对,我与这魏徵并无什么年少的感情,将来能图个和睦就好,我当然要知道未来的相公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阿笙自觉她这话对,复起身让小桃为自己梳洗。
今日,窦升平在乘风堂见魏徵,乘风堂后堂是窦升平的书舍,所以她二人疏通了文仆便躲在那书舍内,听着前堂的动静。
窦升平一手持卷端坐堂内,文仆为其点上了一柱禅香,未久,便见一个身影自外阔步走来。
窦升平见那人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如山岳,唇边扬起的笑带着几分肆意,不愧是在震慑南蛮多年的安南关生长的儿郎。
魏徵上前躬身礼拜,“见过窦伯伯。”
窦升平放下手中的卷轴,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当真是一表人才,这次在京中多待些时日,让你窦伯伯尽一尽地主之谊。”
魏徵笑道:“奉圣命入京,大概会待七日左右。”
后堂,阿笙听闻此话,垂了垂眼眸,她看向一旁的窦晨曦。
这后堂的帘幕可微微见前堂人的身影,窦晨曦此刻对这魏徵正是好奇,并未留意到这话到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片刻的功夫,窦升平便已经问到了魏徵的打算,果如阿笙猜测的。
战场上光明正大为民戍边的儿郎想得永远都是那一片疆土,魏徵此次听赏是想向皇帝求个军中职务,并不打算留京做官。
窦升平闻此,默了默,提到:“伯父与中枢阁的赵大人有些走动,前日里提起你要进京,赵大人道下次席面将你叫上……”
窦升平话未说完,魏徵神色敛了敛,他毕竟是个聪明的,知晓窦升平这话便是要为自己引荐。
但若只是一个边关守将需要与中枢阁之人认识么?窦升平这是希望他能在京中留下。
“伯父,我知你好意,但我选择在战场上自己挣个前程,便是不想靠着这些关系。”
魏徵拒绝得很干脆,窦升平一时也不知这话该如何继续下去。
但傅荣华交待再三,一定要让魏徵首肯才行。
阿笙抬眼看向窦晨曦,她眉目中有些许的失落,阿笙招来小桃,与她低语两句,复让她绕去前堂。
魏徵正与窦升平说着话,便见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自外走来,她低低朝二人见礼。
小桃垂首,对窦升平道:“姑娘有话想告诉魏家郎君。”
未免人误会,小桃又加了一句,“我家姑娘是大爷的次女。”
魏徵愣了愣,这窦家次女他只是听家里祖母说过,是近日接回来的华清斋高徒,其他的倒是不熟悉。
“魏公子,我家姑娘原话如下,阿姊这人生性温婉,喜欢朝月楼的凤凰酥,小飞角的傲来香,平日里最爱的是与姊姊妹妹些游园赏花,最爱的花是春日的灵霄花,这种花生在沃土,须仔细浇灌。”
“阿姊知三乡孩童无书可念,便与朋友三两在乡镇开了个几间免费的书塾,请的都是顶好的先生,每月她都会亲自去看看情况。”
小桃这话说得没来由,但魏徵却从她的话中窥得了未来妻子,一个真正养在世家的贵女,她的生活都围绕着京都的一切,她便如那春日的灵霄花一般,须得沃土好好娇养。
“我家姑娘说,阿姊是个不怕吃苦的性子,但常听长辈说,夫妻之道若要相处长久,须得相互谦让。魏公子在战场挣前程是少见的英勇之人,但若是结了亲,还需顾念一下妻子,和未来的孩子。”
阿笙今日这话是逾举了,若非她看着窦升平拿魏徵无法,也不会让小桃出面。
魏徵听完小桃的话,默了默,后堂的窦晨曦看着不禁蹙紧了眉,她在看魏徵的态度,魏徵的回答决定了此后她要相处一辈子的人是否是个体贴的。
片刻后,魏徵抬首,对窦升平道:“伯父,此前来,祖母也曾与我提过,此前我并未想到那么多,今日得二姑娘一言,倒是点醒了我。”
他微微叹了口气,“如今南边不算太平,现在要转到京中并非最好的时候,但我会求圣上许我在帝京落府,成亲之后,定不让晨曦去边关与我受苦。”
窦升平作为父亲,得了魏徵这话定然是足够了,
话到这里,小桃又低首见了见礼,道:“姑娘说,若是魏公子应承在京中落府,即便如今不急着入京,也请魏公子拨冗与大爷去见一见京中的人,也能为未来疏通下关系。”
闻此,魏徵抿了抿嘴,而后还是应承了。
窦晨曦看得出魏徵的应承是因为自己,尚未成亲便让他为自己妥协,她心中有些愧疚。
话听到这里,阿笙牵了牵窦晨曦,二人方才离开了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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