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拿过图纸看了一眼,心中大喊卧槽,原谅他的词汇量,他实在是没忍住。
奈何读书读的少,一句卧槽走天下。
一个简易版的坦克。
以改良版的铁制齿轮传动的床子弩为攻击核心,配以装甲,还有步兵协同作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简单构建了几个战阵和应用方案。
“臣思虑不周,有可能有遗漏的地方。特别是战阵,臣不通战阵,还是要和种少保多加商量才是。不过臣保证,此车绝对配得上决胜二字。”李纲非常兴奋的说道。
赵桓心说,这不是废话吗?
坦克车都出来了,怎么可能配不上决胜二字?
这要是配个内燃机,岂不是直接可以开钢铁洪流模式了?
当然,他还没那么狂妄,内燃机的出现,需要的不是一星半点的科技技术。
在此之前,还有随时可能爆炸的蒸汽机一道坎儿呢。
终于在几位大臣和机械理论的支持下,出现了足以改变战局的发明。
赵桓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他看了半天说道:“那天去作坊的时候,我看到了猛火油,是不是可以考虑火弹?”
床子弩的弹药还是有些简单了,虽然箭簇有好几种,但是哪里有火,或者爆炸来的实际?
水火无情啊,水不敢乱用,但是这个火,还是可以利用一下。
大宋是有炸药作坊,可是这种黑火药的质量不高,这次卫国之战,怕是用不到了。李纲眼睛瞬间明亮了一下,他只是忙昏了头,忘记这茬了而已。
他想到猛火油作坊被猛火油点燃的那种惨状,就感觉脊背发凉,猛火油为何叫做油?
源于其着火之后,水扑不灭。将人活活生生烧成白骨,才罢休。
他稍微想象了一下,上千辆决胜战车,千箭齐发,火油四溅的恐怖场景,就不寒而栗,绝对的人间炼狱。
“哦,对了,还有机械原理那本书里应该有木盘引信这一个单元模块吧,可以再木盘中刻出引火道,这样就不怕床子弩的高速度让火箭熄火了。”赵桓又想到了一个内容,继续说道。
木盘引信?李纲回忆了一圈。
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内容,难道是自己看漏了?
不过这个原理如此简单,他一听就明白了。
只是他还是不太明白,赵桓想表达的意思。
赵桓看到李纲脸上的迷茫,他同样迷茫,应该怎么样跟李纲讲清楚“燃烧弹”的含义呢?在这个连火炮都没有的时代。
“大概就是决胜战车因为可能有接触战,所以不需要太远的射程,有个五百步足以,可以用竹筒盛放火油,木盘引信点燃火油,在空中炸开,用火消灭敌人。”赵桓觉得自己描述的很详细。
嗯,这个思路,叫做人工降火。或者来源于燃烧弹的思路,燃烧瓶的升级版。
“臣还是不太明白。”李纲不太明白皇帝的思路,对于大臣来说,连皇帝的心思都猜不到,这官差不多走到头了。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取点猛火油,取一个瓷瓶来。还有棉布过来。”赵桓来到了文德殿前的广场上等着。
赵英稍微猜到了点赵桓的心意,准备好了桌子和一应物品,李纲带着三个亲从官扛了一桶猛火油过来。
赵桓抓起瓷瓶就准备上去干活,被赵英拦了下来,赵英大喊使不得,把瓷瓶拿在手里,说道:“官家,不可啊!猛火油的火气伤人,还极容易着火,轻易不可靠近,官家天子之躯,怎么可以轻易涉险?还是让老臣来吧。”
赵桓想起了以前的事,自己特别喜欢闻汽油的味道,曾经追着摩托车满街跑,就为了闻那个味儿。
现在连靠近这种汽油柴油混合物的猛火油都不能了。
“将瓷瓶装满猛火油,然后点燃棉条,扔出去即可。”赵桓无奈的说道。
赵英到没有真的上前做这事,他好歹是入内内侍省都知,算是内廷的第一号人物,自然有旁的太监使唤,一个小太监麻溜的跑了过来。
“老祖宗,我来,我来。”小太监将瓷瓶装满,塞上了棉条,吹燃了火折子,点燃棉条。
“扔出去。”赵桓也是非常好奇结果,这简易版本的燃烧弹啊!
小太监将瓷瓶扔出去,瓷瓶应声而碎,猛地炸裂开来,碎了一地,猛火油猛烈的燃烧了起来。
“大概就是这样,用木盘引信点燃竹筒中的火油,具体怎么才能炸裂开来,怎么设计木盘引信,就是李少卿的事了。朕就不清楚了。”赵桓只讲理论,而李纲算是明白了赵桓的意思。
虽然原理简单,可是操作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他也觉得没多大的困难,因为他手下的军器监仅在汴京城里有近五千人的匠作,把任务分派下去,不用多久,官家这个想法,就会变成现实。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官家这个思路还是蛮好的,如果能够把猛火油射出去,那城战防守就会更容易一些,要不试试投石机?竹筒箭不太好弄,但是陶罐投石机可能性的很大!
李纲越想越觉得可以。
仿照刚才的燃烧瓷瓶,用陶罐装满猛火油,扔到敌阵之中,岂不是更方便?
有了思路的李纲附身说道:“臣知道了,这就回去安排。”
李纲走了。
赵桓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脑洞恐怕要加重军器监的工作量了,以后可不能乱开脑洞。
这玩意儿没有历史实践,别说可靠性了,是不是可以实现都是问题,浪费人力物力,不靠谱的很。
不过他更生气的是那群文臣,一天天人五人六,没事就在甜水巷这种烟花之地逗留,做事的人每天熬夜,都熬成了熊猫眼,这不公平。
“沈从!来!”赵桓决定彻底查一下这帮大臣的家底!
“陛下,有何吩咐?”沈从是看到了猛火油瓶爆燃的一幕,不说这个策论是否能够实现,就是陛下亲自参与到武备研发这种事上来说,就殊为不易。
君子远庖丁,那皇帝呢?
“上次斩吴敏,李擢的家财,已经统计出来了。现钱共计四千三百余万贯。豪宅良田的目录都在这里。京畿路耕地仅三十万倾,两人就占了一万多顷,陛下。”沈从看赵桓折腾完了,就掏出了准备好的札子递了上去。
真是国贼啊!
赵桓拿起了札子,发现是两份,第一份是李擢和吴敏的家财,密密麻麻的看着赵桓头皮发麻。
另外一份札子是关于抚恤阵亡士兵的札子,赵桓看了两眼,就知道这个已经札子怕不是沈从写的。
沈从读过书,但是行文上,哪里有多年的老油条种师道、白时中之流的强?
从第一眼看过去,这就是种师道口述,沈从抄录的。
方案没问题,还和户部挂了钩,保证抚恤到个人,还没有多少空饷的余地。
不过天下这制度,哪里有尽善尽美的?
所有的制度,都是慢慢完善的,有了贪腐,再修补制度,赵桓看着可行,就批了准。
“沈从,朕问你,你和这种少保颇有渊源?”赵桓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心里有疙瘩啊!杀赵楷的时候,沈从居然先出的城和种师道商量,而不是回宫向自己禀报!
虽然当时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没得挑。
可不代表他没记住这件事!
沈从一愣,这新帝果然还是姓赵啊,心眼的确小了些,自己确实与种少保走的近了些,引起了新帝的不满。
“种少保是臣的义父。只因父子二人同朝为官,多有不便,义父不让臣宣扬。”沈从说的很轻松。
赵桓如坠冰窟!
大宋的养子,那就是亲爹!
他一直信赖种师道,完全是因为种师道无后,以为他一心为国为民。
没成想,这养子就在自己的身边!
乖乖!这要是哪天把自己安排了,岂不是没地方哭去?
自己这张嘴,怎么就没管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