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会,树林里居然出现了一条小河,淙淙的流水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钟云只觉如火烧的喉咙干得更燎人了。
这群人终于停了下来,在巨大的欢呼声中,一群女土著和土著小孩从一个伞树树干围成的墙后面跑了出来,分别冲向自己的家人,那气氛,仿佛过什么喜庆的节日。
挟持着钟云的两个土著各自被两个同样高大的女土著拉到一边,拥抱在一起。
钟云这才得以脱身过去看被放在地上的张潇,查看了一下,还好,张潇还活着。正在钟云尝试着叫醒张潇的时候,一群强壮的土著簇拥着一个女土著走了过来。
感受到身上有一道凌厉的目光,钟云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土著,和其它身上只遮住胸前和腰间的女土著不同,她浑身上下都包在衣服里,脸上还像地球的印地安人那样涂满了红的绿的颜料。
从她旁边那些土著恭谨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土著多半是他们的首领。
这个女土著不简单,看着那双有别于其他土著的琥珀色的瞳孔,不知为何,钟云总感觉那双眼睛里透露出异样的情绪。
她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目光先落在昏迷的张潇身上,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那个人走过来,把张潇带走了。
钟云没有阻止他,要是他们想对张潇不利,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女土著忽然开口跟他说了一句话。
钟云愣了一下,他虽然听不出这是什么语言,但绝不会是那种结构简单只有少量音节的土著语。女土著又说了另外一种语言。
钟云有点蒙了。这是同样有着复杂音节地语言。一个未开化地女土著怎么可能掌握两门这样复杂地语言?
“--%¥#”女土著见他一脸茫然。眉头一皱。显然有点失望。再次开口说道。
钟云当场石化了。一个不可思议地念头在心里升起……
见钟云完全没有反应。女土著琥珀色地眼睛里掩不住浓浓地失望。她认命似地低下头。转身正要离开。
忽然。钟云清醒过来。伸手想去拉女土著。横地里伸出四五只手。将他架住了。摁倒在地。
女土著一挥手。制止了他们。然后用询问地眼神看着钟
钟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两只手忽然相互拍了一下,围在女土著身边地那些“保镖”又是一阵紧张。
钟云没有管他们,专心致志地打起了拍子。
听了一会,.书.道也伸出手打起了拍子,两人打出的拍子合在了一起。
再打了两段。钟云再也打不下去了,他看着那位女土著---不,同是沦落异星的人。眼神是如此的温柔。
那个女人也停下手,和他对视着,忽然,她那琥珀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团雾气,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钟云打地拍子是一段宇宙文明通用的求救密码,上飞船时,那名工作人员曾经教过他。当你在宇宙间遇难时,可以在救生舱里反复发射这一段密码,无论哪一种类型的飞船。都能收到这种密码信号。
得知这位土著首领居然和他一样,是落难到这里的宇宙文明者,钟云心里一松,无边的疲惫将他的意识彻底淹没。眼睛闭上前,他看到的最后影像是她冲过来的身影。
近十天滴水未沾,点食未进,他的身体早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全靠强烈地求生意志撑着,才没有倒下。如今遇到“同胞”。心里的压力陡然一松,随即晕了过去。
“云琪----”
钟云猛地坐了起来,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脏咚咚作响。好一会,他才喃喃地说,“原来是做梦……”
呼吸慢慢平缓过来,钟云这才注意到所处的环境,这是一间很有异域风情地房子。主色调是浅绿色。线条简洁大气,转折处却很圆滑。没有尖锐的梭角,看起来很舒服。
屋顶上垂下几条用绳子串着的五颜六色的小石子,为房间增添了几许真趣。
这一定是她的房间,钟云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涂得五颜六色的脸,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钟云转过头去,迎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因为语言不通,两人都没有说话。钟云从床上下到地上,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体似乎回到了最佳的状态,饥渴感已经消失了,元也异常地充沛。
他心里奇怪,怎么睡了一觉,整个人就恢复了?
琥珀色眼睛的女子打着手势,虽然不是很专业,钟云还是看明白了一点,她是在问自己好点了没有。
钟云点点头,学着她的样子打起了手势,他想询问张潇的情形。重复了好几次女子才看懂,摇了摇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露出歉意。
钟云心里一沉,难道,他不行了?
经过这次惊心动魄的死亡之旅,钟云早已和张潇结下了兄弟情谊。听到他可能有事,心里非常的沉重。
似乎明白他的心情,那名女子向他招招手,.两人出了门,门外,又是另外一翻光景,钟云却没有心思观看。
女子将钟云带到隔壁的一间房间,一进门,钟云就看见躺在床上地张潇,那女子识趣地离开了,反手关上了门。
钟云探了一下张潇的脉搏,还好,虽然微弱,脉搏还在。将他的手轻轻地放回床上。看着张潇平静的面孔,钟云心里默念,“张潇。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琥珀色眼睛的女子站在门外,经过的土著,不论男女老少,脸上的表情都是发自内心的敬畏。显示她在土著中非同寻常地地位。
每次有土著经过,她都只是颔首微点。等了约半小时后,钟云从门里走出来。女子敏锐地察觉出。这个男孩比之前有了细微地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来。
女子没有说话,默默地往前走,钟云跟在她后面,隔着两步地距离。两人走遍了整个村子。
村子很大,两人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
村子的外围全都用高十米地伞树干钉成了一排围墙,将整个村子围得密不透风。而且隔几百米,就有一个拿着一根标枪的土著在站岗。看这些站岗地土著一个个昂首挺胸神色严肃,钟云感到了一肃杀的气氛。
看来这个地方并不安全啊。钟云心想,不然这个村子的防卫不会这么严密。就是不知道他们防卫的是什么东西。
在村子里转了一圈。钟云也大概了解了这里的情况,这里很少见到有金属,工具都是木头制成,看质材,应该就是伞树木。
而且看情况,这些伞树木制成的工具非常耐用,钟云就看见一个土著拿着一根木头制的锄头模样了工具,在挖地。
他好奇的向土著借过来,因为首领在。那名土著很顺从地将手上的工具递过去。
入手很轻,这让钟云很惊讶,可能还不到同等大小铁块地二分之一重,把手处刻有螺旋的纹路,用以防滑。锄头处的刃口很锋利,将沾在上面地泥土抹去,见不到一点磨损的痕迹。
锄头的拐弯处,绑着一块黑黝黝的东西,应该是增加重量用的。这么说来。这个伞树木的重量比他先前估计得还要轻。
高高举起锄头,钟云用尽力气,狠狠地往地上砸去,锄头的像切头腐一样,无声无息地没进泥土里,因为用力过猛,刨起了一大坯湿润的泥土。钟云着点扑到地面。
他惊讶地看着手上的锄头,轻便,耐磨。坚硬。真是绝佳地天然材料啊。
就钟云所知。号称最坚硬的钢木,也比不上这个伞树木。
将锄头还给那位土著。钟云感到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样将这么坚硬的伞树木制成工具的?
正想着,村子里响起了一阵很像喇叭吹响时的声音,那名土著放下手中的东西,往村里面赶去。
钟云看向旁边的女人,只见她做了个扒饭的动作,原来是吃饭啊。
达沃,沃尔星沃尔市航空部,部长办公室。
“什么?桐光星号失去联系十天了?”一个秃头的老年男人听到部下地报告,猛地站了起来,失声道。声音之大,震得低头站在办公桌前的男子的耳朵嗡嗡作响。
这名男子吞了一下口水,心想自己真倒霉,被派来告诉部长这个消息。他硬着头皮说,“是的,桐光星号自从十天前发过一次信息回总部,至今没有再收到它的信息了。”
陡然听到这个厄耗,秃头男人只觉头脑一阵眩晕,双手扶住桌沿才没有倒下去。
三十多年前,达沃晋升为中级文明时,格安帝国不但为达沃开通了一个空间跳跃点,还赠送了五架能进行空间跳跃的飞船。
作为仅有的能进行空间跳跃的飞船,这五艘可以说是达沃最珍贵的财产,除非有重大地星际事件,否则不能动用。
而且每次这五艘飞船出发后,每一天都要通过格安帝国赠送地空间遥感器进行联系。
因为被邀请参加星际少年体术大赛,国会经过讨论,决定派出桐光星号出征。桐光星号一出发,航天部长就隐隐有些担
桐光星号是第一次进行星际飞行,而且,桐光星号的船长是个出了名地庸才。无奈的是桐光星号地位特殊,并不归他航天部管,而是直接由总统府负责,而桐光星号的船长有一个极其显赫的身份。
“全力联系桐光星号,一刻也不能放松。”虽然机会渺茫,秃头男人仍然下了这样的命令。“总统府那边,就由我亲自向他们报告。”
底下那个男人如释重负,应了声是后马上离开了这间让他无比压抑的办公室。
等人离开后,秃头男人脱力般坐回到椅子上,平时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如果桐光星号真的出了事,他这个航空部长绝对脱不了干系,这件事,总需要有人负责。
与此同时,在明州市的明珠大酒店的一间高级房间里。
“什么?桐光星号出事了?”坐在沙发正看一份资料的杨云荣听到助手的报告,登时脸色大变。
他猛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走了几圈,忽然,他站定了,看向侍立一旁的助手,“你把情况具体跟我说一说。”他的脸上冷得能刮下一层霜。
助手将得到的消息详细地说了一遍。
“失去了联系……”杨云荣重新从倒在沙发上,头后仰着,喃喃地说,他看着天花板,双眼却没有焦距。
我该怎么向云琪交待?他只觉得自己的嘴里很苦。
钟云被选中到基地训练,他在背后出力甚多。当他得知钟云以沃尔星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明珠学校时,他非常的惊讶。钟云的进步也太夸张了点,难道他是那种迟慧的人?
不管怎么样,钟云的成绩让他颇为满意。他杨云荣心里,以前的钟云绝对配不上自己的妹妹。现在嘛,虽然还差点,但总算像点样了,再好好训练一翻,或许能够成器。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在背后使力,让钟云被基地选上。钟云在训练基地的表现更让他吃惊,看来,钟云不但是个可造之才,而且资质非常不错。
后来得知中级文明之间的少年体术大赛要召开,又为钟云要来了一个名额。否则的话,以钟云的出身,无论如何那名额也轮不上他的。当然,杨思晴也在中间花了很大我力气。
如果桐光星号真的出了事,那他杨云荣要为钟云的死负最大的责任。这一夜,钟云家来了一位客人,正是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的杨思晴……
不知名的星球上,钟云和琥珀色眼睛的女人并肩坐在一起用餐,食物只有两种,一种是粉红色的鹌鹑蛋大小的果子,酸酸甜甜,味道像李子,但比李子多汁;肉是烤肉,没有加任何调料,但它自身带着咸味。
钟云看着她将烤肉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才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嚼着,吃相很斯文。
忽然,他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钟云。”然后又指了指她。
她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指了指自己,“雨道晴。”
这发音……
钟云眉头一皱,正想说什么,一声尖锐的声音划过空气,远远传了过来。雨道晴脸色一变,将吃到一半的烤肉扔下,抄起旁边的标枪站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钟云眉头紧皱,同样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门外也是乱糟糟的,强壮的男土著们都从自己的木屋里跑出来,手里紧紧地攥自己的兵器。
看着他们肃杀的神情,再看女土著眷恋悲伤的神情,钟云似乎明白了过来。就算隔着不知多少光年,人类的感情总是一致的。
他们,是要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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