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毅用随身机把找到的文件记录了下来,然后把它递还给这里的工作人员。
“这是耶芙娜女皇陛下需要的东西,也是克查家族里通外国,密谋叛逆的罪证,之一。当然,也是你们此行的功绩。”他说着,指了指一边被整理出的另外一些文件原本,“至于这一些,与女皇陛下的要求没有关系,也和各位的工作没有关系。如果各位不介意......”
他所说的文件原本,是从服务器数据中提取出的带有电子烙印的服务器基本数据,具有不可修改不可删除不可覆盖的特性,只能从原本存放的存储器中烧录。
这些数据要么是非常重要的资源资料,要么,就是涉及到中央处理器运行基础的根目录数据,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这样平白无故地带走吧?
但在场的所有卡里斯马工作人员,都没有发出任何反对的声音。
周培毅满意地点头,在这些原本上盖上了一顶帽子,说:“小卓娅,你留在这里,帮我看着这些东西。我呢,现在还有一些收尾的事情要做。”
他说完这些,拍了拍卓娅的脑袋,便离开了这里。
小卓娅看了看那顶帽子,又看了看下面的原本,回头看向这里的卡里斯马人,问道:“那我可以看看里面的东西吗?”
工作人员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在这里陪着傻笑。
看起来他们并不敢做决定。小卓娅也没想着难为大家,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识字用的书本,自己看了起来。
在她的年纪,贵族的小孩早已完成了基础教育。他们不需要这样一个一个地识字,更不需要折磨自己的舌头,纠正自己的口音。只要昂贵的机器启动,语言模块就能烙印在他们的海马体记忆中。
他们的口音纯正优雅,他们的文字工整规范,他们越使用,就越熟练。和这样的乡下姑娘,使用的笨办法完全不一样。
但那些贵族子弟,用尽了资源,耗尽了心力,也没有几个不世出的天才,能在这个女孩的年纪,觉醒出如此的能力。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能感受到,这女孩平常可爱的面容之下,那颗动力澎湃的心脏。她是能力者,而且是不平常的能力者。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能力,真的会出现在一个还在学习认字的孩子身上吗?
能让他们怀疑人生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现在耶维奇还是难以相信,一个没有场能反应的年轻人,就像神明降临凡世一样,不需要任何动作,只是心念有变,就杀死了这么这么多的能力者。
他的手一直颤抖着,惊魂未定的双眼,也失去了焦点。
本该保护他周全的卫兵统领,恐怕比他还要崩溃。不仅仅涕泗横流,更是上下失禁,狼狈不堪。
安娜卫士忍着恶心处理了那个卫兵统领,解除他的武装,为他戴上限制能力的镣铐,带离此处。
之后,她还要组织这里的大量近卫军处理堆放在这里的尸体。
那些尸体几乎没有伤口,但都五脏俱裂,七窍流血。似乎是强大的场能从他们的身体中内爆,直接摧毁了他们的内脏,更不要说他们的场能循环。
也许会有人能从这些尸体中了解理贝尔先生的能力,但无论他们发现什么,都会感受到恐惧和难以置信吧?
安娜卫士下令,这些尸体在辨认身份之后,保留基因证明,就可以全部集中起来,进行火化。最好,不要留下什么证据。
至于剩下的耶维奇先生......他好歹是一位贵族,理应给他些体面。
安娜卫士命人把他带离现场,带到近卫军临时驻扎的帐篷里,给他披上披风,提供饮水,也允许他休息。
耶维奇显然没有那样的心思。
他在别人的搀扶下坐在帐篷中,双眼渐渐找回焦点,大量了一番安娜。
“你从前是孔雀宫的卫士,我在资料里见过你。”他低声说。
安娜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找自己攀谈。她不善言辞,更不会拷打审问,只是回答说:“没错,我曾作为孔雀宫卫士侍奉陛下。”
“但你没有在那天遵守命令,你的长官是孔雀宫司令,不是吗?”老人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些怨恨,“你能活到现在,你能作为孔雀宫卫士活着,一定是因为你没有遵守命令,对吗?”
“作为孔雀宫卫士,我的任务是保护皇族。如果您所说的那天,是索美罗宫叛变的那天,我并没有参与其中。”安娜老实地回答说。
“哼,皇族需要你们保护吗?”耶维奇阴阳怪气地嘲笑,但又马上自怨自艾起来,“还是我们无能,让那些鼠辈夺了权。”
“希望您不要有如此叛逆之言,耶维奇克查阁下。”
“叛逆?你知道我们如何讨论你尊敬的陛下吗?她是哪来的野种?只是被那优柔寡断的妇人收为养女,凭什么由她来继承皇位?你们的太子呢?他不也是皇族吗?你为什么没有保护他?你就没有想过,他是怎么死的吗?”
耶维奇的声音突然激动了起来,把安娜吓得一激灵。
这老人没有任何能力做出反抗,他的心脏已经衰弱,他的场能也已经枯竭,就像是枯死的水井一样。
但此时此刻,面对无限绝望的他,却像是在对安娜爆发她的不满。
耶维奇越说越激动:“你们没有保护好真正的皇族,却保护了一头野种!就这样,还自称卫士吗?而那个小子,那个混蛋,畜生,他才是真正的叛逆之徒,他满嘴都是否定世界的妖言!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不不不,我知道了,你和你们年轻美貌的女皇一样,被这个东西蛊惑了,你们臣服了他,对吗?你们这些婊......”
“好端端个老头,说这种粗鄙的话侮辱正直纯洁的女性,你还真是丢脸。”
周培毅出现在门口,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声音。但他开口之后,耶维奇所有的不满,就像是被生生堵回去一样,死死噎在喉咙里面。
周培毅走进帐篷,普普通通地找到一个马扎,打开,坐下,拿起瓶装的饮水,打开,喝下一口,就像是串门的亲戚邻居。
“不是喜欢大声说话吗?怎么不说了。继续。”周培毅看向耶维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