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安吉洛错愕了一瞬间,马上就像是演练过一般,说,“那个,我是五年前到费伦泽定居的。因为那里是艺术之都,保存了很多重要的艺术瑰宝,我个人非常喜欢艺术,曾经接受过一些相关的教育,现在在费伦泽艺术长廊中担任实习助理,帮助艺术长廊的伟大艺术家们,修复过去大师的佳作.......”
周培毅用笔敲了敲桌子,打断安吉洛:“嗯嗯,听得出来这些话你一直在说,但我对此不感兴趣。我想听真实的原因。”
“那个.......我确实很喜欢画画。”安吉洛的声音越来越小。
“拉提夏城也是艺术之都,而且治安远比费伦泽要好。你对拉提夏城也更熟悉”周培毅歪着脑袋,手托腮,看着安吉洛,“为什么要离开?”
“雅各布先生在哪,婆婆在哪?”安吉洛几乎要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周培毅没有在意他的不安,而是继续说:“这里只有你和我,安吉洛先生。我的问题可能会揭开一些伤疤,但我希望你能面对。来,抬起头,看着我。”
安吉洛颤抖着嘴,像是刚刚出生的小鹿。如果没有坐在椅子上,可能都无法保持站立。他不敢抬头去看。
“好,安吉洛先生。你能看到我,我不是贵族,不是贵族的卫兵,也与圣城毫无关系。”周培毅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我不是你的敌人,至少,你的过去,那些让你害怕和痛苦的故事,与我毫无关联。”
安吉洛点头,用手背擦掉了眼泪和鼻涕混合出的咸咸的液体。
周培毅把手帕拿出来,放在办公桌的边缘,那个位置,安吉洛需要站起身才能够到。而他也当然清楚这一点。
看到手帕的安吉洛犹豫了一下,眼神又闪躲了起来。
周培毅观察着他,接着说:“回到我们最初的问题,安吉洛先生。五年前,在雅各布先生身边发生了一些事情,让那个家变得分崩离析。我当然从科尔黛斯和艾玛女士的口中,听到了她们的答案。现在,能让你来说说看,发生了什么吗?”
安吉洛还是没有选择去拿手帕,他用本来也不太干净的袖子擦了擦脸,回答说:“因为......因为我们的大哥,雅各布先生,和婆婆,他们的亲生的孩子,他......”
“他去世了,死于一场精心包装的意外。”
擦去的眼泪,掩盖不了奔涌的悲伤。安吉洛已经没有办法说话,只能颤抖着,哭泣着,把脸藏在长发后面,不断点头。
“我相信你们所有人,都非常了解这位亲善的兄长,争气的孩子,你们和他的关系非常好,不是吗?”周培毅轻声说,“雅各布先生太刻板,艾玛女士太严厉,你们三个,被收养的孩子,需要真正的关心。所以,你很在意他对吗?”
安吉洛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周培毅问。
“亚亚亚亚亚菲,我们的大哥,叫做亚菲。”
周培毅点点头,继续说:“我不认识你的这位大哥,但是希望你节哀顺变。事实上,一个很无情的事实是,不管是婆婆还是科尔黛斯,她们都能向前看。她们深爱着这位家人,但没有沉湎于此。因为他的死不是你们的责任,凶手另有其人。而你,却迟迟不能走出来。因为你觉得,他的死与你有关系。”
“是!是!是啊!大哥的死!和我有关系啊!”安吉洛抬起头,声嘶力竭地喊,“都是我的错啊!”
周培毅沉默地看着他,却没有让他的情绪进一步爆发,没有给他继续发泄的时间。
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几样东西。一面灰色的相框,一把保养很好的匕首,一条贴身的绑带,和一本厚厚的书。
周培毅把这些物品一样一样摆放好,看向安吉洛:“来,告诉我,安吉洛先生。你为什么认为这位亚菲先生的死亡,与你产生了联系?”
安吉洛愣了一下,但很快,一种奇妙的勇气和坚定占满了他的内心。
“不,我不能告诉你。这不是能分享的秘密!”他低着头,像是催眠自己一样大声说,“如果我告诉你,你也会在危险之中。”
“以防你不知道,雅各布先生和艾玛女士,确实是因为亚菲,他们亲生儿子的死亡爆发了争吵。不过,他们的分开,是出于理性的考量。”周培毅淡淡地说,“他们认为,已经有人盯上了自己的性命。学派的研究已经深入到了不可以触碰的深渊。亚菲的死亡,可能是某位大人物的警告。”
“你在说......什么?”
“雅各布先生,认为他必须继续研究。他不知道是哪一个课题触及了真相,也不知道真相会带来什么。但他选择了继续。”周培毅说,“而继续研究,很有可能牵连到你们所有人。艾玛女士离开了他,科尔黛斯离开了他,你也是。”
安吉洛没有说话,他没有想到这里,这和他深信的记忆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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