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如墨,茫茫无际,仿佛只有风吹雨打之声。
轻微的呼吸声,由远到近,藤含玉在此刻竟感到有些寒冷,不由地望向徐离飞,而恰好对方凝视着自己。
藤含玉有些脸红,不由低下头猜想:“他是甚么时侯这般看着自己的?”瞎猜几分,便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
可惜!只留下一幅背影,他的背影,身形瘦弱,平静地踩在那柄石中剑上,轻轻地向前划行着,那般!使得藤含玉有些失落。
风吹过!雨渐渐小了下来!片刻,风收雨歇。
两人也没说话,飞了数里。
前方显然是荒域的边缘,只见无边无际的黄沙,一眼望不到尽头,天在此刻也是微白。
忽听着藤含玉突道:“看那是甚么?”并指向西南方向,只见那片地方,黄沙弥漫,飞沙走砾,内里有一道沙旋通向高空,来回踅转。
两人远远地观望,那沙旋持续了霎间,便化作黄沙如雨便纷纷而下。沙地里只不过多出了一个巨大黑影。两人飞近后,皆是大吃一惊。
那物分明是只硕大的沙蜈蚣,体径数丈,百只大腿粗的蜈蚣脚半陷黄沙里。缓缓挪动着,黄沙翻涌着。头顶上细细的触角随风轻轻移动着,少时,触角直直伸向半空中两人。顷刻间,一道尖锐的钩光,突地飞向两人,随后尾随着数十道尖锐钩光,从各种角落撒出;徐离飞能够清楚地看出那十几道阴森地钩光从沙蜈蚣的前足发出。待两人一一挡开后,那沙蜈蚣竟躲到黄沙下,气的徐离飞骂了两句。
沙滩在沙蜈蚣消失后,缓缓地塌陷下来,黄沙纷纷而下,竟形成一个巨大坑洞。待两人飞近后,才发现那坑洞深不可测。
两人对望一眼,眼眸中满是凝重。下一刻,两人纷纷坠落坑洞内,化成两道流光急速而行。
缥缈峰;说不清是南是北,可能地理位置已经不属于南北方向。缥缈峰群山连绵,其中三座山雄伟高耸,过云接天。
这三座山分别是接天山,玉陨山,乾坤山,山内飞禽走兽,枝繁叶茂,秀丽一绝。
其中接天山最是挺拔异常,在玉殒山和乾坤山后,接天山比之前两山,更为突出,最著名的便是那流心溪,据说那条溪流从山顶绕山一圈一圈而下,包围着这座接天山,而流下的溪水,围绕着三座山形成了一个心,所以便成了流心溪。
接天山上便是天下闻名的寻仙阁,此刻!于莉香已经回到寻仙阁。
“尘老弟,你作为乾坤阁的掌教,怎么看待蚩尤神像复活这件事。”那一身青装,身画太极图案的玄木,手端拂尘,在大殿之上来回走动着。
大殿之内共五人,包括刚回来的于莉香。一尘并没有起身,只是坐在椅子上,玄木看起来比一尘年轻多了,走起步来,沉稳有力。
“掌门,这根本不可能,不可能!一派荒唐。”声音逐渐拔高,到最后仿佛声振屋瓦。
玄木静道:“尘老弟,给你说过多少遍!不要这么大声,于妹,你怎么看待。”
那显然是于莉香的娘,她并不着急,只是转头对另一个极美的女子道:“晓月师姐,你怎么看啊!”
她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平没有答话。
“我相信我的女儿,但我也不信神像复活这件事。”
玄木听了这句话,眉角轻皱,然后道:“那照这么说来,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这时,殿外时而风紧,时而风轻。树叶飘忽不定,如那海里小舟般,来回跌翻。
玄木眉头紧皱,不由地看向殿外。一片树叶穿过大殿,飘到玄木脚下,几人神情凝重。“玄木,出来!”声音直直传进大殿之内。
也不见玄木如何作势,便身如轻毛,飘向殿外,几人连忙紧追而去。站在玄木面前的是一个面貌清癯的中年人,且看不出岁数。身著灰衣,随风轻轻摇摆,他开口了:“多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成了寻仙阁的掌门了。”
玄木静静地站着,不漏一丝感情,平静地道:“没想到你还活着。”
他动了,漫天绿芒凭空而现,化成粗粗细细的藤条树枝,毫无规律地袭向玄木。
藤条繁衍开来,化成万千,玄木并无惊慌,只是将拂尘挥了挥,一道平地而出的云朵,被玄木踩在脚下,移向那个人。
一尘对着众人道:“这是永恒之塔法术,他们斗法,恐怕波及甚广。我们且护着寻仙阁大殿。”道完,退回大殿顶上,三人纷纷跟着一尘退到大殿顶端。
云朵从四面八方飞聚,霎间,便是云雾蔼蔼;成群成片,却是在一尘几人施法下,漫天的云雾形成了厚厚的护罩,将整个大殿笼罩在其中。而几人前方虽是厚厚的云朵,但依旧可以看清外面的情景。
那藤条将玄木围着密不透风,不断地挤压着,很快便形成了大圆球。那人只是抿嘴一笑,不知从那唤出一把漆黑毫无华质的剑。
轻轻挪动着,轻轻地念动剑诀。
原本晴空万里,霎间;便黑了下来,只是一会,竟是漆黑浓墨。苍穹内唯一的光亮,就是天边的那七颗星耀。
晓月看到那人施展法术,喃喃地道:“七星唤龙真诀,他是!他是!难道他是?”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尘截住道:“墓主!墓主。”声音有些沙哑。
轰轰之声,连绵不绝,加上沉闷雷声。声势骇人,玄木已冲出藤条,惶惶大白龙从剑上冲出,直奔玄木而去。
玄木念动法诀,那右手端的拂尘毛,随风摇摆不定,霍然刺出,顶在大白龙头上。“轰隆”一声,周遭炸裂,山石崩裂;气劲散开,化成波纹扩散开来。
大殿在三人守护下,安然无羔。
那边已是轰轰作响,玄木有心要将墓主引出接天山范围,边打边退。而墓主紧紧跟着。
下一刻,退出接天山,光芒忽闪;墓主那柄黑剑已收了回去。手势互转,成旋风之状,嘴角轻动;周遭不知从那窜出狂风,瞬间化成了四道极粗的旋流,快速地旋转朝着玄木奔去。云雾不知何时聚在了玄木头顶,瞬间照下,缠绕在玄木的周遭。飓风吹过,竟不能吹动云雾分毫,那云雾如铁铸般。
晓月跟着飞出大殿,远远地站在一边凝望。嘴角轻笑,忍不住道:“永恒之塔的风旋流术。不错!这墓主竟然将各般法术,真诀练到如此精通。”
旋风流急转异常,眨眼间;便到了玄木眼前,不断地摩擦着云雾,旋风急流不断地消弱云雾,周遭的云雾渐稀薄清,也不过电光石火间。
玄木眼眸圆睁,大喝一声。右手收回拂尘,左手霍然拍出,无风无气,从他掌心流出几缕鲜血,匪夷所思地化成太极血图,硬生生从中扯出一个巨大的血太极,遇风则增,一时间竟扩大数百倍,盖过一切。直飞墓主而去。
墓主脸色变了变,心里喃道:“好厉害!”五指收拢,那把黑剑凭空唤出,捻在他的手心。低吟几句。黑剑剑尖迸射出无数道金光,黑剑脱手而出,声势汹汹。与血太极抵撞在一起,两人衣服无风自鼓,衣襟飘飘。
下一刻,如天际雷鸣般轰然炸响,两人如身遭重创,不由地跌退数丈。只听着墓主扬声狂笑,待笑完,静静地说道:“末央会武切勿小心。”
踩起倒飞旋转而来的黑剑,化成一道黑光,向北飞去。
自从潘垂回来后,便整日闷闷不乐。私下曾找过日、月双圣,他们也着实无能为力。
这一日,便走到平日里不曾进书房。“吱吱、喳喳、咕咕”三种叫声接连起伏。潘垂推门而入,那付鸟正在金丝笼内不停地叫。潘垂心道:“我说近段日子不见妹妹的付鸟,原来被老爸收了起来。”走到跟前,犹豫了一下,打开笼子,让付鸟飞出来。付鸟踅了一圈,便飞向门外;
平滑灰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字体画。只有轩辕两个字,那两个字仿佛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五年前记得墙壁上甚么都没有挂!现在多了一幅字体画。
轩辕两个字;在此刻竟散发着淡淡地金点,轻轻地萦绕着周遭;“轰隆”一声,在潘垂的脑海内炸开了。
待潘垂在睁眼后,发现自己处于偌大的山洞。甬道婉转崎岖,但并不深,只不过一会,便看到了山洞尽头。
尽头颇为宽广,潘垂静静地站在甬道的尽头。那个山洞里面插着一把剑。似石非玉,样式尤为古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