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曜景生平第一次住大通铺,一间挺宽敞的屋子,地上铺了十几张席子,角落有一个马桶,是给人方便用的。
屋内打扫的很干净,但没有被褥。因为大通铺便宜,多是给一些身家比较拮据的人住的,他们的房费远远比不上一床褥,万一出现了破损,店里可就亏大了。
不过,屋内也不冷,因为屋子的附近连接着厨房灶台,墙壁中空,一烧火的时候满屋子都暖和了。这跟炕头的原理一样,只是做的更大而已。
“大家早点歇息吧,明早我们就要赶路。”陈兆福四下检查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对着众人说道。
王曜景和苏和泰二人挑选了最里面的床铺,这个位置不算好,因为离马桶比较近,难免会有些味道。
陈兆福有些诧异的看了王曜景一眼,他原本以为这位大少会吵嚷着住大房间,没想到这么配合。不过,这并没有让他对王曜景的印象改观,他反倒觉得事有反常必妖,指不定这小子在憋什么坏心眼呢。
“陈…陈师侄,你过来一下。”王曜景没有急着休息,而是朝着陈兆福的方向招了招手。
陈兆福先是一愣,旋即才明白过来赵清河是在叫自己。他的脸上顿时有些发黑,自己的年纪比对方还大一点,而且他向来看不起对方,此刻被赵清河叫着师侄,心情顿时不好了。
“什么事情?”他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但还是保持着起码的耐心,毕竟对方是师公最小的儿子。
“你知道成俊德是谁么?”王曜景开口问道。
当初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就是赵清河给自己发布任务,只要杀死了成俊德,就可以奖励“初级坚韧”。
他挺眼馋这个能力的,便想着从陈兆福这里打开口子。
“赵…清河师叔,你莫要消遣我,我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原本陈兆福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呢,但一听这话,他的嘴角抽了抽,脸上更加不爽。
说完之后,陈兆福便转身走了。
王曜景看着陈兆福的背影,虽然对方没有多余的话,但也能猜出,这个叫成俊德的人应该与自己或者整个梅花拳都关系匪浅,不然陈兆福不会是这个态度。
但天地良心,王曜景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成俊德是谁啊。
“嘿,你叫啥名字…”王曜景跟苏和泰换了一个位置,然后对着另一边的一个梅花拳弟子小声的问道。
那个弟子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我以师叔的名义命令你,快点告诉我,不然你就是忤逆师长。”王曜景将声音提高了几分,继续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不小,大通铺里又没人说话,自然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说的什么。
这名弟子觉得又气又臊,他心里不待见赵清河,但人家现在搬出了师叔的架子,而且还扣上了大义的名头,让他觉得有些操蛋。
“白义顺。”这个弟子翻了个身,后背对着王曜景,生硬的吐出了几个字。
“好,白义顺,我以师叔的名义命令你,快告诉我成俊德是谁。”王曜景的脸上露出笑容,继续问道。
白义顺快爆发了,这还有完没完了,成俊德是谁你问我?
他现在很想跟其他师兄弟换个位置,但其他弟子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在心中暗笑之余,也将自己的床铺看的更紧了,他们可不想被这个纨绔子弟骚扰。
“你说不说?不说就是忤逆师长!”王曜景不打算放过这个白义顺,板着脸说道。
白义顺的拳头紧紧握了一下,他现在很想回头一拳打在这个赵清河的脸上。但半晌之后,他的拳头又松开了。
他不敢。
他们可以不待见赵清河,但如果敢打他或者敢动他一根毫毛,别说赵三多会不会生气,就算是他们的师父、师伯或者师叔也会很生气的。
这是规矩,以下犯上是任何门派的大忌。
“成师伯是你的师兄,也是第二代的二师兄。”白义顺瓮声瓮气的说道,用这种含糊不清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二师兄…”王曜景若有所思,看来这个梅花拳的内部也是不安定啊。赵清河身为梅花拳创始人赵三多的儿子,按理来说应该是受尽尊崇才是,但现在看来,三代弟子看不上他,二代弟子中有人要杀他,这混的未免太惨了。
“那我有几个师兄,几个师弟啊,你给我讲讲,你要是不说,那就是忤逆…”王曜景趁热打铁,既然已经询问了,那就干脆问个明白。
白义顺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下,这种问题你要问我?我是五年前入门的,你是从小就在梅花拳长大的,脑子搭错筋了吧。
不过,白义顺知道自己反抗不了,所以他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很快,王曜景就对于原主的身份有了一些认知。
王曜景有十三个师兄弟,准确的说,是十三个师兄。这十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已经有五十九了,仅仅比赵三多小几岁,年纪最小的也过四十了。
这十三个人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小,有人将他们合称为十三太保,也是梅花拳的中流砥柱。
伴随着赵三多的年纪增长,出手的机会越来越少,但光是依靠他的这些弟子,就足够梅花拳屹立不倒了。
如今第三代也逐渐成长起来,人才济济,一派兴旺。
在这十三个人中,收徒最多的是王曜景的五师兄冉昭,包括陈兆福、白义顺在内的一干弟子,都是冉昭的弟子。
至于林逸川,是二代大师兄余洋的弟子,也是其唯一弟子。
如果不出意外,梅花拳未来还是会落到林逸川的头上,而现在基本上梅花拳内部也是将林逸川当做未来的首领培养。
至于赵清河,这么一个废柴,就算别人想要让他上位,赵三多也是不会允许的。
无德无才却窃据高位,那不是在帮助他,而是在害他。对于这一点,赵三多看的很清楚,他对于赵清河的要求很简单,只求他安安稳稳过一生便好。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的要求,赵清河依然没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