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暴躁的二狗
茅氐是北方人,偏东北那一带,脾气不太好,这还是因为自家阶级成分不好,收敛了不少,要不也不是一位好说话的主。
忍下这口气,茅氐跟了上去。说来也怪,这二狗走在这枯叶沼泽地好像轻车熟路一般,一路上左转右转丝毫看不出半点慌乱,好像知道出去的路一样,看的茅氐大感惊奇。
不过很快,茅氐就发现了二狗的一个秘密,每走一段路,二狗都会稍作休息,拿出腰间的葫芦,喝上那么一口。茅氐觉着很奇怪,正要问,胖子先忍不住了,盯着二狗的葫芦说
“二狗哥,我也渴的厉害,你看能不能分我一口水喝啊”
二狗不拿正眼看,瞟了胖子一眼说“这个可不是随便给人喝的,你渴了?那就忍着!”
说完,二狗盖上了葫芦盖,起身向前继续走了,茅氐顿时这个气啊就不打一处来,心道:呀哈!你丫的咋这么牛啊,什么破水还不能给人喝了!得亏是给胖子好脾气了,你要是对老子这样子,今儿晚上,就这枯叶沼泽,咱们谁也别想出去!
胖子尴尬的笑了笑,见茅氐怒目大睁知道茅氐这下是真气着了,茅氐跟自己虽然嘴损,偶尔也拳打脚踢,但那都是开玩笑,实则茅氐是最重情义的,尤其是自己关心的人,胖子拍了拍茅氐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气,随后又跟了上去。
茅氐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他生气归生气,理智还是有的,说真的要他们留下来,在这枯叶沼泽地里,他绝对是第一个不愿意的,那浮尸跟红头苍蝇已经把他吓得亡魂皆冒了,哪里还敢多待。
跟着二狗,绕来绕去,转眼之间又是一个小时过去,茅氐猜测,现在至少也是八九点了,因为林子里已经彻底黑的啥都看不清了。
就在他们三人正准备再休息一下的时候,树林间,忽然传来了呼声。
“二狗子!二狗子,你们在哪呢?”
二狗子?茅氐耳朵好使,听见这三个字,心头一喜,立马看向了二狗。却见二狗若无其事般的喝着葫芦里的“水”。
茅氐再也忍不住了,这二狗来时还挺像个人的,怎么现在变这幅狗德性了,不由得吼道“二狗,你没听见有人叫唤你啊!”
二狗眼睛也没撩一下,继续仰起头喝着,好像根本没听见似得。茅氐心里这个气啊,反正肯定是有人找过来了,也不用顾及二狗扔下他俩,直接破口怒骂
“你他娘的聋啊!老子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呐!”
胖子见茅氐站起来,撸起袖子指着二狗发怒,顿时也起身了,站在了茅氐一边。
胖子为人看上去挺和蔼可亲的,实际上比泥鳅都滑,刚才得指望二狗带路,所以忍气吞声的跟着,现在听着有人过来了,也不再忍着,本来他也不是啥善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着茅氐,他怎么可能是那种软弱的种?
二狗看了看茅氐和胖子,把葫芦盖盖上,居然直接无视了他俩,转身就走。
r/>
茅氐只觉着一拳打在棉花里,有气撒不出。胖子见茅氐吃瘪了,心里好笑,可也不敢笑出来,搞不好就成了茅氐的出气筒,故而,啥也没说,静静地跟了上去。
憋了好一会儿,茅氐才大骂道“我靠!胖子!你他娘的慢点!”
寻着声音走了没多久,就看见黑夜里几点灯火闪烁,茅氐心里大喜,对着胖子说
“胖子,咱俩可算是逃出生天啦”
胖子嘿嘿一笑道“嗯呐,可不咋滴,老子这回连他娘的浮尸都见过了”
茅氐一听胖子还整了一句东北话,笑了一笑,捎带着瞅了二狗一眼,这二狗自打跟茅氐他俩分开好像跟变了个人似得,不过,茅氐才不管那么多,尿不到一个夜壶里的,茅氐向来不予理睬。
“诶!我们在这儿!”
见着来人是村里的,胖子跟茅氐激动不已,那伙儿人在看见了茅氐他们也是非常高兴。
“二狗!可算找到你们了,村长和李老他们都急坏了”
说话的是个非常壮实的大汉,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只不过因为长年累月的暴晒,皮肤黝黑,这人正是李老跟村长安排来找人的牛野。
“不就是晚了些吗?急什么?”
二狗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听的茅氐不舒服,不过,有人比他还火气大,牛野笑脸一怒,指着二狗便骂
“猪蛋!你没长脑子啊?这里是啥地方你不知道吗?这可是村长明令禁止入内的沼泽地,咱们村有多少人进这里面就再也没出来?你不庆幸自己运气好出来了,居然还不以为然,哼,等回去,看村长怎么收拾你们!我们走!”
牛野大手一挥,气急败坏的前面开道,二狗还是那不以为然的样子,跟在后面,茅氐心里暗爽,同时也在暗叹:娘的,原来这地方是禁区啊,听这壮汉的意思,这地方是有进无出的地儿,还好爷爷我命大,遇上浮尸都不死。
茅氐心想着,不禁有些飘飘然了,胖子见他脸上露着很得意的笑,低声说“老茅,二狗被骂你也没必要乐成这样吧,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
茅氐见胖子一脸的认真,说“哼,看你那脸就知道你这屁放的肯定是熏人的,救命恩人?那你怎么不去好好感谢一下啊?说的老子好像忘恩负义似得。”
胖子嘿嘿一笑,知道茅氐听出话外音了,挠了挠头说“嘿嘿,二狗这小子,太年轻,心浮气躁的,胖爷虽然被他救了,但心里很是不爽,所以嘛,有些好记着就行了,你去谢人家,人家还未必收呢”
胖子说的虽然贱,但也在理,茅氐点点头,认同了胖子的话,世道就是这样,狗眼看人低的人,即便帮助了人,被帮助的人虽然念好,但还是会极其厌恶这种人。
回去的路走的很安稳,没发生什么怪事,一路上茅氐和胖子扯东扯西的,把在沼泽地里的压抑情绪顿时烟消云散。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比在沼泽地里更窝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