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瘫在椅子上,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倒是门口的林清河有些着急,“郡主可是身体不适?需要找大夫吗?”
今年的新科状元郎,那可是热门人物,虽说是寒门子弟,可也是一表人才,丫鬟一见是他,这会儿脸都红扑扑的。
邵阳郡主身体不适,鲜少出门,可架不住她才华横溢,交友也从不拘小节,不管你是铜臭商人,亦或者寒门书生,又或者是高官子弟,只要她瞧得上的,都能与之往来。当然了,面是见不着,大部分都是书信往来。
所以这三年,邵阳郡主的名声算是败的差不多了。原本大家都是同情雍昌候的,这绿帽高的,都成草原了,可随着他建功立业,这种同情就变质了,现在京城所有人都在看邵阳郡主的下场。
成婚三年,雍昌候就在西北过了三年,如今归期,指不定怎么收拾家中那位弱不禁风的小娇妻呢。
苏糖是什么书信都没见过,倒是一旁有丫鬟上前与她低声说道:“郡主,您离开的这三年,都是木莲与他通信。“
邵阳郡主的四个一等丫鬟,分别叫木莲、木香、木笔、木蓝,当初也是一起与郡主上下学的,所以学识并不差。
木莲就是方才去开门的丫鬟,这会儿见她满面红光,苏糖瞬间了然了。
这是古代版网恋啊!
既是自己贴身之人喜欢的,苏糖觉得自己作为上司,应该给他们制造机会,便让人进来。与此同时,系统又说了下两人通信的内容。
林清河其实也就见了邵阳郡主一面,可也正是因为那一面,他觉得邵阳郡主不似外界传言的那般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实则放浪形骸。
这三年来,两人虽偶通书信,可信上内容却是积极向上,她就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细声软语安慰相劝,也因为她,让他重拾科举之路。
在他心中,邵阳郡主看似高高在上,傲慢冰冷,实则心地再善良不过了。
苏糖等系统介绍完,嘴角忍不住抽出了一下。
这可真是美好的误会啊。
林清河对她关心不似作假,好在丫鬟木莲知晓主子不认识他,及时解释:“我们郡主水土不服,这三年都是在别院静养,前几日刚回雍昌侯府,食欲不振,看着才不大精神。”
邵阳郡主对林清河有救命之恩,又有知遇之恩,两恩相加,顿时让他眉头紧锁。
这三年来,他寒窗苦读,但也明白郡主的尴尬处境。
从前他帮不了什么忙,可若是现在…
想至此,林清河紧握拳头,认真开口,“郡主若有难处,大可与我说。”
苏糖却摇头,“新晋状元郎,大好前程,没必要趟这浑水。”
倒不是她客气,她跟雍昌候的婚事可是天子金口,为的就是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所以林清河虽为状元,却根本帮不了什么忙。当然,若是魏阙想捏死她,那就太简单了。
重兵在握,就是天子也要忍让三分。
苏糖的话,在林清河耳中就成了无奈,明明是那么好的郡主,却要变成一颗棋子,任人左右。
“若能让郡主和离,便是拼了我的功名不要,也是愿意的。”
郡主大恩大德,若非她,他怕是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郁郁而终了。
苏糖却笑了,她如今可是个脆弱冰美人。这浅浅一笑,就跟个瓷娃娃一样,让人心疼极了,恨不得将什么好东西都给她。
“郡主不信?”
话至此,隔壁间的雍昌候是再也听不下去了。
两人互相厌恶是一回事,可顶着他雍昌候夫人的名义给他戴绿帽子,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啊!而且还当着他那么多兄弟的面,他不要面子的?
雍昌候身手了得,小小的酒楼又岂能困住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气过头,居然不走寻常路,直接用剑把墙给劈开了。
滚落的石灰下,朦朦胧胧间,巍阙见到了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素雪白衣的纯白美人儿。
美人儿手中还捻着块糕点,似乎才咬了一口,这会儿樱唇微张,显然是震惊极了。
不是,她才吃了一口啊!
她眼神不善地盯着那个拎着剑的男人,意外地,居然还挺帅,哦,还有点眼熟。
系统,“咦,是男主啊。”
苏糖:“…等等,你这咦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他在附近?”
系统,“我刚刚不是在跟你科普状元郎的事情吗,没注意周围啊。”
苏糖,“这届系统还能不能行了,说好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
系统气急,“你这话说的,我是系统,又不是神仙,做不到面面俱到。”到底认识那么久,久到它都会耍小脾气了,“这么嫌弃我,你有种再找个系统一起来陪你啊。”
苏糖沉默片刻,“嗯?我还能申请再找吗?”
系统:?等等,它随口说的啊,这辣鸡宿主居然真的那样想?
苏糖,“算了,脑海里有你一个就行了,再来一个,我可不想见到两个系统在我脑海里做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系统气到扭曲,“什么叫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明是你跟男主奇奇怪怪,每次都让我进小黑屋!”许是真的气到不行,系统最后是以咆哮的口吻道:“苏糖,做个人吧!”
苏糖盯着手中糕点,满脸沧桑,“人间不值得。”
系统:…
苏糖,“你说我把外面那层灰拍掉怎么样?”她沉吟片刻,迟迟等不到回应,便又唤了几声,“狗子?狗儿?汪汪?啧,这么不禁逗啊。”
糕点是不能再吃了,苏糖忍痛放下,再看魏阙,那眼神就跟看死敌一样,不带半点作假。
墙面轰然倒塌,整个包厢狼藉不堪,偏偏还无人敢进来。
最后,还是魏阙的好友尴尬的打了声招呼,“嫂…嫂子好,这么巧啊,你来接魏阙回家?”
苏糖冷笑,接,她接个屁!
魏阙也随之嗤笑,“本候什么时候回家,轮得到外人管束?”
两人四目交锋,杀气腾腾。。
两人自成亲后就再没见过,或者说,连成亲当天,魏阙都在西北没回来。而苏糖也是个硬气的,以一身白衣成婚,还美其名曰继续为父亲守孝,那场奇葩的婚宴,京中至今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