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云一看王紫手机里的图片,吃惊不小:“这不是去年拍卖行拍的那个唐朝四方玉瓶?叫价一千多万,原来是被老王买去了?”
司机把大木盒子放在了茶几外侧的边上,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宋清云目露喜悦,一个叱咤商场的女强人,对于别人送的礼,多半已经麻木,也根本看不上,出于礼貌表示欣赏时常有之,韩叙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己婆婆眼里有欣赏以外的欣喜。
可见宋清云对这个玉瓶的喜爱程度。
宋清云坐着伸了伸手,没能够着茶几外侧的木盒子,韩叙见状立刻走了过去,小心的将大木盒子拖起来。
这一拖才发觉,这个木盒子很重,至少有十几斤。
看这盒子的外形,想来里面的玉瓶的个头也不小,便小心的抱了起来,转身绕过茶几,一脚不知踩到了哪里,突然连人带盒子摔倒在茶几下。
“咵嚓咵嚓”一连串的声响,大大的木盒子膈到了她的心口,痛的韩叙闷哼了一声。
王家母女见盒子摔在地上,同时大叫起来。
“碎了!碎了!哎呦,这可怎么好啊?”
“肯定是碎了,我都听见声响了!一千多万都买不来的古董,就这么摔碎了!”
宋清云倒是没有那么直接的心疼古董:“摔疼了?来人,快把二少奶奶扶起来!”
老赵不知从哪里忙活完进来客厅,看见客厅里的状况,忙喊了几个佣人过来。
韩叙忍着胸口的疼痛,推开了近前的几个佣人:“妈,我没事!”
说完爬了起来,拉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张脸被突然摔出来的惊吓血气逆流而涨的通红,咬着牙等着自己婆婆说话,这种突然状况,她心里拿捏不准婆婆会是什么态度。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一件事,刚才她抱着木盒子转身迈步的时候,是王紫拌了她一脚。
这种时候,她知道王家母女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也就不需要去挑明了。
只要她开口指责,王紫必不承认,争吵起来,宋清云只会觉得她是因为怕赔不起而诬赖到王紫头上,到时连想帮她说话都使不上力。
宋清云见韩叙自己能起来,看上去没多大碍,挥手让佣人散开,才说:“真的没有摔疼?快坐下。”
宋清云脸上虽然现在没有责怪的意思,韩叙心里却忐忑不安,不知道婆婆会怎么样,毕竟那是一件价值千万的古董,就这么被她给摔碎了,等于一千多万打了水漂。
况且,王家母女也不会轻易罢休。
老赵蹲地上将木盒子搬了上来,晃动之中,果然听见里面碎片碰撞的声音,确凿是摔碎了。
果不其然,老赵奉命打开了木盒,里面绸布包裹着的玉瓶已经碎成了十几块。
王太太看见盒子里的碎片,大叫:“哎呀!真的碎了,这可怎么办哟?”
王紫也大叫道:“我看这位二少奶奶就是故意的,干妈,这可是我爸爸和我妈的一片心意,让人给糟蹋了,您可千万要给句话啊!”
王太太自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姐啊,这玉瓶独一无二,可不是千万就能买了啊,回头我要是回家去,我那老头子问起来,我都没脸跟他说,送您的东西摔碎了!”
王家母女一人一句,说的越来越难听。
“韩家没落了,就看不得别人好,二少奶奶心肠原来这么歹毒,我女儿才来宋家吃一顿饭,就看不顺眼了,日后还怎么相处下去?好歹我家紫儿以后也是大嫂啊!”
“干妈,您看见了,从我进来吃饭,二少奶奶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她就是故意的,对我怎么样我也就不计较了,可这玉瓶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古董,是我爸爸对宋家的敬意,二少奶奶这样做,太让人寒心了!”
韩叙冷着脸端坐着,胸口还隐隐作痛,刚才大概是撞到了木盒坚硬的方角,可能胸口已经淤青了。
本想赶紧回房脱了衣服看看,上点药什么的,如今王家母女一唱一和纠缠不休,婆婆也没发话,她不敢私自走开,毕竟玉瓶的确是自己打碎的。
宋清云脸色尴尬,看起来十分为难,显然是有心护着韩叙,而这一头的王家母女说的一个比一个严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王家母女喋喋不休的吵闹了许久,韩叙忍无可忍想起身走人。
宋清云感觉到韩叙的动作,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摆,示意她坐下,大约的意思是,摔坏了人家的东西,不能就这样走掉。
“小叙,这么贵重的玉瓶摔碎了,你跟王太太道个歉吧!”
宋清云使劲对她眨眼,意思是让韩叙给王家母女一个台阶下,人家千万古董都碎了,她不过是张嘴道个歉的事。
韩叙知道宋清云有心袒护,只好忍着胸腔的怒气,硬梆梆的说:“抱歉!刚才不小心!”
不说话还好,韩叙这声没有多少诚意且还带着不满的道歉,更是激怒了王太太。
王太太抓起桌上咖啡杯就往韩叙身上扔过去,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别说我这古董价值多少钱,就算是地摊上的瓷瓶,你打碎了我的东西,还没让你赔呢,道个歉就这点教养?还什么曾经的名门闺秀,我看连路边站街的都不如!”
韩叙胸口本就被木盒撞痛,如今伤势不明,这杯咖啡刚好又撞来了心口的地方,连同滚烫的咖啡浇在身上,痛的没能忍住喊了一声。
王紫指着韩叙,带着哭腔说:“干妈!你看她!我妈好歹年长她一辈,她这态度,也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王家母女两人一唱一和,宋清云耳边被吵的不厌其烦,不得已板起脸对韩叙严肃的低声斥道:“小叙,什么口气呢!好好跟王太太说对不起。”
胸前被滚烫的咖啡烫到,上身衣服一摊咖啡,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她难不难受,都在关心那千万古董。
虽说盒子是自己摔的,可她是被王紫给绊倒的,韩叙满腹怨恨,碍于自己婆婆难做,又不敢发作,只能闪着水汪汪的委屈眼神,看着宋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