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改雨(1 / 1)

“本人近几日要去泾河之上泛舟游玩,却担心下雨,想请先生测上一测,近来这阴晴之事?”泾河龙王语气玩味的说道。

水德星君双目微闭,右手在那装摸做样的掐算着,给凡人算命随便有点道行便能看清,但是测算天象变化,牵扯到阴阳平衡之道,此时是在大劫之中,他如何算得出来,休说此事,便是一个修道三五载有些许法力的小道童,他都测算不出来。

天机混沌的情况下,推算天机的难度大大的增加了,量化来说,如果平日里算一个法力为一点的神魔,要消耗一点的法力的话,那么现在就需要十万一百万点,就算圣人也是无法可想的。

唯独凡人法力是零,不管天机的难度系数再大,基数是零,得到的结果还是零,所以神仙依旧可以一眼看出来凡人的前世今生来,不然大劫一到,那些神仙的香火庙宇岂不是要被砸个稀巴烂了?

水德星君算不出来要何时下雨,不过这倒无所谓,反正这行云下雨之事,终究是他水部说得算,他让什么时候下雨便什么时候下雨,这一点,连玉帝也未必有他的权力大,当然,主要是玉帝不管这小事,反正他随便让怎么下,玉帝那里都会盖印通过的。

只见他装作闭目凝思了片刻,然后睁眼,胸有成竹的张嘴说瞎话道:“云迷山顶,雾罩林梢。近来下雨的话,一定便是明日,阁下明日可不要出门去那泾河上,虽说雨中行舟,别有一番乐趣,但是终究有些许危险的,一不小心,便会船毁人亡。”

泾河河宽水深,每逢刮风下雨,常有风浪,虽说两岸景色秀丽,但是下雨天去的话确实是容易翻船的。

一旁的百姓听得都是暗暗点头,心里想到这袁先生却是厚道人,不仅算卦还担心别人的安全。唯独莫尘偷偷发笑,嘱咐人家龙王爷在雨中小心,到底是好心呢,还是损人家呢,不过说来泾河龙王还真因为这场风雨阴沟里翻了船!

那泾河龙王变作的白衣秀士微微点头,心里却是算计着,你让我明日下雨,我非不下雨,整个大唐的行云布雨,都是我管,待我落了你的面子,非得砸了你的摊子,好叫百姓再也不信你,为我那些水族孩儿报仇。

想到报仇这里,白衣秀士又道:“常常听闻先生卜卦之准,犹如老君再世,不知先生可否算出明日里是何时,雨有多少尺寸?”

袁守城面带轻笑的道:“明日辰时布云,已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好!”

却见老龙王得意的大赞了一声,站了起身,高声说道:“先生果有神鬼之能也,竟然连下雨的点数时辰都说得明明白白的,诸位可听见了吧?”

有围观的百姓起哄道:“听见了听见了!”

却见这老龙王脸色一变,语气也是凶恶之极,他道:“如果一切如先生所说,那么本人自然会奉上黄金五十两作为算卦之资,不过若是先生出了差错,便是少了一滴,误了刹那,切莫怪本人到这来,打烂你的面门,砸碎你的摊子,将你赶出长安城了?”

那水德星君从容的道:“自然自然,还请阁下暂且回去,明日雨后再来,贫道自然会在这里恭候阁下送金子上门的。”

“好!”

泾河龙君丝毫不迟疑,转身便走,而他一走,那位袁守城道长突然站起身来道:“各位,今日贫道与那位先生打赌,心神以乱,便不算卦了,诸位还是请回吧!”

这些百姓都是起了个大早,渴望被这位长安街头传的神乎其神的袁守城道长算上一卦,见他突然收摊,不敢骂他,一个个都是低声惬语的在那埋怨泾河龙王所化作的白衣秀士。

水德星君充耳不闻,速度极快的收了摊,便转身朝着西门大街外走去,他还急着上天颁发下雨的令旨,令旨还要送到玉帝那里用印,要是耽搁了时间,到得晚了,可就坑不到泾河龙王了!

我就不信泾河龙王为了他那些水族,会让我赢下这个赌,水德星君想到。

这虽是阴谋,也是阳谋,只要他赢了,泾河水族在他指点的那些渔夫打捞下,百发百中,很快就会将河中的水族打捞个七七八八,泾河龙王无论如何也要打赢这个赌,好拆穿他,保全手下的性命。

他回了府邸,写了下雨的令旨,到了玉帝那用印,怕时间赶不及,干脆自己变作了一名传信的黄巾力士,急匆匆的到了泾河传旨。

那泾河老龙王哪里料到人家要害他,正与一众手下相谈甚欢,他宣完旨意,也不看泾河龙君难看的脸色,直直抽身而去,待到飞到半道,抽身回来,施展了一个隐身术,又偷偷溜到龙宫里,看看情况。

龙宫之人都是修为浅薄,没有一人能识破他的法术,任由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那大殿之上,鲥军师正在献计,教唆泾河龙王修改点数与时辰,好赢他呢。

看见泾河龙王采纳了这计策,他点点头,这下可是这老龙找死了,等明日一过,他上剐龙台走一遭,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是被人陷害的,还以为是违犯天条呢。

水德星君志得意满的离开泾河,寻了出庙宇静静等待明日到来。

“果然,没我这个变数插手,这泾河龙君是避免不了上剐龙台的。”次日,莫尘看着长安街头电闪雷鸣,风雨大作,心中暗暗感慨。

昨日说得是午时下雨,今日却是未时下雨,虽然大雨还未落完,泾河龙君的性命已然是丢了。

云消雨歇,天空还没放晴片刻,只见得昨日里的那位白衣秀士已然是再次急匆匆的冲进了西门大街,直直的朝着那袁守城的算命摊而去。

吱呀!

那老龙王路过时,知天馆的门又开了,此时云雨刚歇,街上尚无什么行人,只听莫尘再次道:“我观先生印堂发黑,恐有大祸,先生真不在我这算上一卦?”

泾河龙王这会正想着如何找袁守诚算账,比昨日还要急切,理都没理莫尘,就走了过去。

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去,人家执意送死,莫尘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摇了摇头,假模假样的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