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7师团!这里是19师团第8机械步兵营,你们挡住路了!再不让开,我营即将进入帝国军火力打击范围。”
“第8营,这里是7师团威尔达准将,63轰炸部队不挪挪屁股,我们哪里也去不了!”
“请问威尔达准将,63轰炸部队在做什么?!”
“63轰炸部队的固定式炮塔在半小时前全面展开,准备对帝国军进行还击,想要他们让路必须收回炮塔,这意味着还需要半个小时!”
“上帝啊,他们就不能丢弃固定式炮塔吗?!”
“那意味着遗弃军械,战后上军事法庭,他们的指挥官不会承担这种风险。”
“可现在风险转移到我这边了!我的人被堵住了!准将,您明白我的意思吗...哦该死!!!”
“第8营,怎么回事?!”
“漫天都是帝国的火炮!我们完了...”
“第8营?!”
“轰!...嘶嘶...”
在秋海棠火箭炮的覆盖式打击下,联邦重工军团19师团第8机械步兵营被轰成了灰烬,无人生还,15分钟后,在炮火的掩护下,祖国卫士突击集群与第7师团短兵相接,并一同席卷了还在卸载固定式炮塔的63轰炸部队,毙伤联邦士兵4000余人,俘虏12000余人,第7师团威尔达准将殉职,63轰炸部队杰里准将被生擒。
这还仅仅是战场一隅,面对着混乱不堪的联邦军队,有备而来的帝国军几乎是以歼灭之势发动进攻,在以lucky为首的灵能力者构建的灵能网络中,各级指挥官进行着最高效的通信,彼此之间紧密配合,所有信息实时传输,最后全部转化为了实打实的作战效率。
反观联邦,由于环海战区总司令部的各职能部门遭到毁灭性打击,再加上墨骨离去前专门烧掉了通讯部队的备用设备,战时通讯已经全面失效。
失去卫星后,每个指挥官都成了战略地图上的瞎子,只能凭借肉眼观察战场,根本不知道远一点的地方发生了什么,甚至有反应慢的指挥官还不知道帝国吹响了总攻的号角,仍在傻兮兮地往环海战区“回援”。
战时通讯失效后,又没有灵能力者,联邦各军之间唯一能起作用的就是短频私人通讯,但坏就坏在这里,联邦内部为了防止小团体的出现,明令不建议军官之间使用私人通讯,最好是使用公开频段,如果非要使用私人频段,不会惩罚,但可能会受到监听,并影响晋升评级。
这就导致大部分指挥官间没有彼此的私人通讯频段,其实就算有也没有大用,如果无法从宏观大局对战场进行调控,7师团,第8营,63轰炸部队这样的悲剧就会一直上演。
现在对于联邦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白狼消失,安保部队重新集结了起来,完成了对环海战区司令部的安全肃清,并找到了困在总司令办公室的三人,将他们解放了出来。
由于医生来得及时,阿格隆索的命算是保住了,但什么时候清醒还是个未知数。
约翰推着轮椅来到窗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远方被战火覆盖的天空,刚才他已经去了满是尸体的指挥室,向全军发出了禁止回援的信号,但这个信号早就随着通讯部队的覆灭失效,就算没失效,它也太迟了,很多军队已经回援并堵在了环海战区外围,外面全是收拢战线的帝国军,全面崩溃只是个时间问题。
现在,联邦军队很需要一个“大脑”,需要一个人站在更高的指挥角度,帮他们在宏观战局做出调控,应对帝国的歼灭式进攻。
说实话,凭借联邦的装备优势,哪怕是在这种被全面包围的局面,能做出调控的指挥官很多,但他们全部都受限于窘迫的通讯,就算有心指挥,声音也传达不出去。
别说那些指挥官,哪怕阿格隆索现在醒过来,面对烂成这样的通讯情况,他也是有力无处使。
难道这一次,联邦真的要全面溃败了吗...约翰心里浮现起了这个念头。
克劳迪娅紧紧抓着约翰的手,声音很低,带着失落与迷茫,微不可闻:“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该怎么办?好熟悉的话语。
崩坏元年灾难降临,约翰所在的小区遭到凶兽冲击,他拼了命地冲进邻家小屋,把克劳迪娅救出来带到了阁楼高处。
当时,面对着下方汹涌的兽潮,克劳迪娅也是像现在这样抓着他的手,哭着问他“我们该怎么办?”
当时,约翰给克劳迪娅的回答是:“别怕,有我在。”
现在想想,这个回答还真是可笑,那时候约翰自己都怕死了,居然还硬着头皮说出这种话,真是打肿脸充胖子,更何况后来二人得救也跟约翰毫无关系,完全是一支联邦军队扫清到了附近,把他们从阁楼里救了出来。
这一次,面对着溃败的联邦军队,约翰甚至连那句“别怕,有我在”都说不出口,因为他打从心底知道,没人能救他们了。
约翰一言不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当所有光明都消失,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黑啊。
漆黑无光,死寂无声,就像一个人搭乘孤舟驶向深海,最后在暴雨夜被海浪掀翻,无助地沉浮在那片没有光亮的黑暗,看不到星星,看不到灯塔,什么都看不到。
现在,不仅是约翰,每个联邦指挥官都有这种感觉,面对着全面崩溃的通讯系统,他们也只有一个念头:好黑啊。
黑...那该怎么办?睁开眼就好了。
可现在,有人捂住了你的眼睛,不让你睁开,又该怎么办呢?
也许,只能听?
或者...抬起头,甩掉对方的手?
抬起头...
抬起头?
抬起头?!
约翰的眼睛猛地睁开,头缓缓抬起,视线上移看向了浩渺的苍穹,这一刻,他仿佛感觉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但并没有把他压垮,压碎,而是化作力量注入了血脉,炙热的感觉流遍全身,流遍每一个角落。
是的,想到了!
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办法!
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