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崩坏13年9月17日,第14届帝国全会正式召开。
此时,整个长安会堂外围已经被彻底戒严,士兵封锁了交通道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地进行巡逻,最大可能地防范危险的出现,这个会议聚集了赤血帝国最高层的一批将领,有些是叱咤风云的战将,有些是运筹帷幄的指挥官,也有些是手握重兵的军区豪强,不容有任何闪失。
由中央戍卫军精锐组成的卫兵正伫立在两侧,一双锐利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扫视着周围的主干道,搜寻任何可能出现安全隐患的地点,正规的军礼服无法掩盖他们身上那股征途染尘的杀气,随意一瞥都让人不寒而栗。
各军区代表都已经陆续抵达,正在进入会场。
洛忧带领的死囚营也已经到来,为了避免引起骚乱,他将拉布尔留在了外围,只带了楚凡还有几个核心成员走向会堂。
就在洛忧即将迈入大门时,两旁的中央戍卫军突然同时出手,手中礼枪在空中交叉成了一个稳固的十字,紧接着,洪亮威严的声音传来:“奉帅令,骷髅城死囚营众人,禁止进入会堂正厅。”
楚凡一愣,皱眉道:“你们闹着玩呢?冷鸢将军请我们来的!”
礼枪组成的十字依旧稳固不动,中央戍卫军立掌横向一旁,声如洪钟:“奉帅令,入偏殿。”
正厅,顾名思义就是会堂的中心位置,商讨会议者都聚集于此,台上一帅三上将,台下军区诸将,茶水纸笔投票按钮一应俱全。
而偏殿则是旁听位置,如果被安排到了这里,可以全程听讲,但没有参与讨论的资格,更没有决策或表态的权利。
楚凡气得不轻,他们横跨了半个大陆跑来长安赴会,结果到了这里又不让进正厅?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吗?
不过洛忧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点,因为他没有收到长安中央的邀请,是冷鸢以上将名义请他们来的,将令与帅令明显不是一个层次。
洛忧也没多说什么,带人走向了清冷的偏殿,楚凡等人虽心有不甘,但洛忧已经表态,他们也不好发作,只能忍下。
众将坐定,冷鸢在会场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发现洛忧的身影,死囚营的人也一个不在,她心生疑惑,下意识看了一眼老元帅,后者感觉到了冷鸢的目光,淡漠回视。
无需言语,两人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冷鸢叹了一声气,无奈摇头,老元帅则是目光收回,视之不理。
一系列官方化的致辞后,老元帅目光深邃地看向正厅这批堪称“帝国脊梁”的老将与新秀,语气沉如大海:“无关紧要的话语,不再概述,此时坐在正厅的诸位,皆是我军中流砥柱。众所周知,自崩坏3年南北决裂,北方叛军已困扰我们十年有余,北伐战争虽收回些许国土,然北方三省依旧为叛军所占,且愈发稳固。此次帝国全会,特邀诸位前来商讨破敌之策。众将若有良策,可畅所欲言,如不便当众陈述,可书于纸上,递交于我。”
一名西域长安的本地将领率先按下发言按钮,言语中透露着浓厚的战意:“可兵分二路,一军正面佯攻,吸引叛军主力,另一军秘密越过北境草原,潜入北方雪原境内,待时机合适,由北向南,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这一说法引来了不少人的窃窃私语,如果是换做崩坏7年,叛军占据整个北方,此举无从实施,可现在,王都光复,北方叛军只剩北方三省三省的土地,领土与兵力都非常有限,正面佯攻背后奇袭已经不再是痴人说梦。
就在众人商讨此计的可行性时,冷鸢突然出声了:“这位将军,可曾率军进入北方雪原?”
西域将军沉默片刻,摇头:“未曾。”
“可知北方雪原地形。”
“旧时代熟知,新纪元不敢断言。”
“可知在北方雪原的极寒气温,装甲部队能否行进?”
“这未曾了解。”
三问三答,众将蓦然想起,冷鸢在崩坏7年的北伐战争中有“败走雪原”的惨状,其深层原因暂且不论,但当时中央戍卫军装甲部队全灭正是因发动机被北方雪原严寒冻住,且新纪元地形不明,最终惨遭全歼。
有这样惨痛的经历在前,这份提案从最基本的信心上就遭到了打击,更别说冷鸢的三问句句在理,如果帝国在同样的问题上跌倒第二次,那不仅是对士气的重大打击,更会被敌人耻笑。
没有任何悬念,在众人短短数分钟的交流后,此提案以14票赞同,23票弃权,177票反对被否决。
没过多久,一名面相粗犷的将领按下了发言按钮,从那杀气腾腾的架势看,显然是以凶悍著称的北境鹰旗将领:“和北方叛军有什么好废话的,摆开架势,正面对攻,把坦克往他们脸上一开,看他丫的还不还手!”
现场陷入了沉默,倒不是觉得这个鹰旗将领说话粗鲁,毕竟谁都知道鹰旗军都这得性。
而是一些政治敏感的人已经意识到,这名鹰旗将领军衔不高,但在冷鸢没有提出自己想法的情况下,他率先跳了出来,这恐怕不是因为他性子野,脑筋再直的人也知道这是帝国全会,都会收敛一番。
这名鹰旗将领之所以如此直言,很有可能是受冷鸢所托,换句话说,这提案不是这名鹰旗将领的想法,而是冷鸢本人的想法,只不过她不想自己亲口说,所以借下属之口提了出来。
这份提案就没那么复杂了,简单明确一个字,打!一股脑打过去,摧枯拉朽,暴雨摧城!战后修复?民心归属?名不正言不顺?什么都不管,打完再说。
不少将领已经意识到,这是冷鸢的心里想法,同时也意味着她释放的政治风向,轻易发言很可能处于不理位置,所以一个个都默不出声,静候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