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石台上,数十位修士散落各处,静静的盘膝而坐。
其中的两人与众不同,一为中年男子,一为老者,应该是元婴修士,与平阳子相距二十余丈对峙,皆不敢相互逼近,也不敢擅自离去,像是困在无形而又极为可怕的禁制之中。
石台之外的石坡上,站着鄂安、应龄等二十多位天机门弟子,却彼此面面相觑,一时进退不得。
而赖冕,依旧守在数十丈外,也许解救仙门弟子与他无关,也许他在扼守唯一的退路而另有所图。
雷池,凶险!
平阳子的告诫,与鄂安的叮嘱,以及困守原地的各家修士,足以证实雷池的凶险万分。而若是不能穿过雷池,便救不出受困的同门。
鄂安迟疑片刻,忽然吩咐道:“文桂、于野,头前探路!”
“啊……”
文桂惊讶一声,忙道:“我……”
又听鄂安说道:“应师兄,劳烦你带人随后照应!”
应龄点了点头,道:“文桂、于野,探路——”
“我从未来过此地,为何让我探路,于师弟……”
文桂又是吃惊,又是意外,却又不敢大声顶撞,急得他向于野求助。
于野也是始料不及。
却见詹坤与成施的脸色凝重,爱莫能助。鄂安与应龄等人则是齐齐看来,根本不容拒绝的样子。
身为仙门弟子,便要服从师门长辈的意志,哪怕赴汤蹈火,也不敢逃避,否则便是忤逆的大罪!
“文师兄!”
于野抬眼掠过左右,无奈道:“请吧——”
“这……你请——”
“你请——”
两人在推辞谦让,谁也不愿带头踏入雷池。
“呵呵,你二人一同探路!”
应龄带着四位弟子走了过来,他虽然脸上带笑,话语声却是透着难以抗拒的威严。而所谓的随后照应,更像是随后监视。
“唉,师祖保佑!”
文桂举手冲天拜了拜,嘴里嘀咕着,抬脚慢慢往前踏去,却并无异常发生。他悄悄松了口气,继续挪动脚步。
于野循着他的足迹,随后踏入雷池之中。
雷池,与石坡连为一体,似乎坚硬如铁,却呈现赤红,像是火焰炙烤所致。落脚之际,一股炽烈的气机透体而来,使人禁不住神魂战栗。
于野收敛心神,两眼闪过一抹白色的光芒。
文桂没再谦让,而是独自探路。两人并肩同行,非但不能远离灾祸,反而更添几分凶险,他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一步、一步,渐渐三五丈远。
雷池,依然没有动静。
“嗯,今日运气不错!”
文桂颇感庆幸,脚步渐趋沉着。
于野却是上下张望,显得愈发谨慎。
应龄与四位金丹弟子跟着踏入了雷池。
片刻之后,文桂与于野走了二三十丈远,还是没有任何的异常。而十余丈外,坐着几位金丹修士,见两人无恙,并未感到奇怪,反而是早有所料般的面带冷笑。
与此同时,便听平阳子提醒道:“各位小心,切莫触发雷火禁制!’
文桂与于野停了脚步。
四周安静如旧,唯有远处的雷火峡谷传来阵阵的轰鸣。四位金丹弟子与应龄已跟了上来,鄂安与余下的弟子也相继踏入雷池之中。
而平阳子与他门下的七位弟子,尚在百丈之外,若想抵达近前,务必要从数十个修士之间穿行过去。
文桂稍作停歇,继续往前。他没走几步,他再次停下。
五位金丹修士占据了十余丈方圆的一块地方,恰好挡住了去路。是绕行而过,还是从中穿行,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回头看向身后的于野。
便于此时,一道剑光突如其来。
五丈远处,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趁着文桂不备,竟然出手偷袭。
文桂脸色一变,转身便要躲避,却被身后的于野一把拉住,他顿时急道:“你害我……”而他话刚出口,便听“咯喇”一声,一道雷火倏然而至,“砰”的将袭来的飞剑击落在地,紧接着又是十余道雷火倾泻而下,密集的轰鸣声与强悍的雷威逼得人透不过气来。而不过眨眼之间,雷声犹在回荡,雷火已然消失,而落地的飞剑早已粉身碎骨、无影无踪。
“天呐——”
文桂惊骇不已,余悸难消。若非于野拦着他,他与飞剑的下场没有两样。
而偷袭者又是何人?
文桂是愈想愈怕,愈是愤怒。而他正想着如何报仇,异变再起,又是“咯喇喇”雷火闪烁,接着惨叫声传来。
竟是平阳子的两个弟子,或许事发突发,一时胆怯后退,结果触发了雷火,当场被劈翻在地。而两人尚未爬起,又是二十余道雷火倾泻而下。当雷火终于散去,地上却没有血迹、没有残骸,两个金丹弟子已被凶猛的雷火撕成碎片、碾为尘埃……
这一刻,不仅是文桂与于野目瞪口呆,应龄、鄂安等人也是僵在原地。
此处既然称为雷池,雷火的威力远远出乎想象。两位弟子均为金丹八九层的高手,却在瞬息之间神骸俱消。由此可见,即使元婴修士也难以抵挡落雷的轰顶之灾。这也是平阳子与各家弟子困守原地的缘故,稍有动弹便是粉身碎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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