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旗还觉得不够喜庆,对麾下两个小兵道:“你们咋回事,唢呐吹起来、小镲打起来啊。”
“是。”一个小兵深吸一口气,狠狠一吹,好家伙,仿佛天降惊雷,把所有人劈得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锵锵锵,另一个小兵使劲打起小镲来,两种声音混合交错,响得完全不顾大家的死活。
秦小米受不了了,忙喊:“多谢陈小旗,可以了。”
真的可以了,不然我们就不止是丢人了,怕是还得丢命。
韩师爷也受不住了,忙道:“陈小旗,等秦家人上马车后再吹喜乐送行。”
祸害秦家人的耳朵就行了,别祸害我们的。
陈小旗听罢,赶忙招呼秦爷爷他们:“秦老,你们快上车!”
“这就来。”秦爷爷给关安农郑重行了一礼:“关书吏的大恩,老汉全家铭记一辈子,多谢了。”
关安农道:“我只是做了个引见,你们该谢的是县令大人。”
又道:“快回家去吧,早点把喜讯告知家里人。”
“诶!”秦爷爷乐呵的应着,又谢了韩师爷一番后,才带着秦小米他们上车。
陈小旗抢过小兵的唢呐,道:“阿土,你来驾车,我吹唢呐。”
“诶。”阿土等他们坐稳后,扬鞭打马,马车哐哐跑起来。
“快打小镲。”陈小旗吩咐完后,吸一口气,摇头晃脑的吹起唢呐来,惊了一路的行人。
秦爷爷都害怕了,忙道:“陈小旗,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
陈小旗的嘴巴没空,所以驾车的阿土帮忙回话:“不会,这是县令大人吩咐的。说是得把咱们宝福县出了葛粉白面的事情宣扬开来,免得被隔壁县的人把功劳抢了去。”
又说:“将你们看守起来,也是怕你们被人套走葛粉方子。”
这实话说得,要不是有唢呐小镲在叭叭锵锵的闹腾,定要冷场。
沿街很多店铺逮住马车后头的周班头问:“周班头,这是出啥喜事了?闹得这般热闹?莫不是县令大人高升了?”
还是大人纳小了?
这等艰难时节,纳小闹得这么大,康县令怕是想完蛋……要不要赶紧跟康县令划清界限,免得被连累?
周班头大声回道:“是咱们县做出了一种葛粉白面,县令大人命我们送进献新粮方子的人家回村!”
“啥葛粉白面?”店家们赶忙去打听,等马车出城门的时候,县令大人得到葛粉新粮方子,赶去府城上报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县城。
可是……
“说是用葛柴做的,可那葛柴怎么能做成白面?”
“赶紧去打听打听啊!”
可惜,啥也没打听出来,只知道:“有百人试吃过葛粉做的吃食,说是挺好吃的,比白面饼子软和许多。”
“比白面饼子软和?那县令大人这回是高升有望了。咱们也别瞎打听了,赶紧给县令大人准备贺礼去。”
县城各家开始给康县令准备贺礼,各大店铺是小赚了一笔。
……
“驾!”阿土驾车,一路往泰丰镇奔去,午后未时就到了泰丰镇。
司吏坊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看。
书吏们、里长们拉着周班头问话,又生怕周班头藏着掖着,是道:“周班头,你可是咱们泰丰镇出去的,有啥事情,可得给我们透露一声啊。”
周班头照实说了。
“啥?鬼村灾民有这等本事?那他们怎么不先报给镇上?!”吴大怒问出声,而他想说的是,怎么没报给他家?他家可是管着鬼村的里长家!
呵,周班头冷笑:“吴大,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想要责问村民,等你接替里长之位后再说!”
这话一出,司吏坊的人、几位里长皆是心头一惊……难道吴家要倒霉了?不然周班头怎么可能当众下吴大的脸面?
“诸位父老兄弟,鬼村的人虽然是逃荒来的,可他们已经落户咱们宝福县,还见到了县令大人的面,所以别欺得太狠了,不然毁的是自家福气!”周班头说完,坐着驴车往鬼村去。
书吏、里长们是唾弃不已……你有脸说这话?欺负鬼村灾民最狠的不是你周家吗?差点逼着灾民签了十年活契呢!
“苗书吏、孔书吏,我去鬼村看看,司吏坊的事儿,就有劳两位仁兄处理了。”吕书吏反应最快,拉上同族的吕胖三,坐车就往鬼村赶。
其他人见状,哪里还呆得住,纷纷往鬼村赶。
马车快,小半个时辰,陈小旗他们的马车就到了鬼村,后头还跟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小屁孩。
可鬼村的传说凶猛,小孩们没敢跟进去,只在村外头蹲着,蹭点热闹看。
“陈小旗、周班头,二位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鬼村生辉啊!”黄村长住村头,瞧见马车进村,立马出来迎。
可惜马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黄村长很恼火,一会儿后,又猛然一惊,叫道:“老二、老二媳妇,你们赶紧抄近路去村西,把你大嫂他们叫回来,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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