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含珠辞旧岁银蛇吐宝贺新春 八九年春节平平常常地来了。
今年小进过年,没有腊月三十,二月五号腊月二十九就变成了除夕。
吃完午饭,万峰坐在炕上发红包。
父母依然老规矩,一人两万。
万水长乐哈哈地把两个红包都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立刻遭到了诸敏的攻击。
“你揣那么多钱干什么?赶紧掏出来。”
万水长站起来就要跑,但门被万芳堵住了。
“爸!你要是给我一千我就放你走,否则就别想出去。”
万芳的落井下石阴谋没有得逞,转身就墙裂要求今年她和二哥的红包涨涨,最好是也涨到两万。
那可是大白天做梦了。
万峰给她一千元就不错了。
万芳豁出去了,跟在万峰屁股后头,你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这招已经用过好几次了,非常的奏效。
弄得万峰没辙了,只好又给了一千元这才把这个瘟神打发走。
弟弟万俊留了一级,今年七月还要高考一次,如果再考不上万芳就打算让他下来弄个工厂干干。
发完红包万峰穿着新衣服带着万俊万芳到老叔家给奶奶大爷大姑老叔老婶拜年。
他俩个去了能得到红包,而万峰去了就得往外掏红包。
谁说这世界是公平的?
万俊和万芳问过过年好,得到奶奶老叔大爷大姑给的压岁钱后乐呵呵地走了。
而万峰不但得不到红包,还得给人家发红包。
除了老叔外,奶奶发了一万元红包,大爷和大姑和老婶各发了三千元红包。
两个小家伙一人五百元。
“我的呢?”老叔见独独没有他急了。
“你一年赚了我几十万,还想要红包?”
“咱不论公事儿,在私上我可是你老叔!”这个理由很响亮,但依然没什么卵用。
“老叔!我可是小辈,过年都是长辈给小辈发红包的。”
“扯蛋!那是小孩,你都二十多了要什么红包?”
“那你都四十多了咋还管我要红包呢?”
不管怎么说老叔到底也没得到万峰的红包。
万峰没有在老叔家吃晚饭,半下午的时候从老叔家出来回家准备哪里也不去了,在家里好好的休息,陪父亲打扑克。
两个人一副扑克,一人抓三家打三仙。
谁知刚打了两把以许斌为首,许军安波黎军柳永四个人为辅的一个团体拎着礼物来拜年了。
“这发紫鞭都没响,你们拜什么年呀?”
“明天你上午肯定不在家,上午你家人老鼻子了,我们就是瞅现在清静才来,现在不现在来什么时候来?”
这些滑头竟然还振振有词。
万峰陪着几个家伙唠了半天,主要是问许军四人在洼后市场干电子元器件的收益。
这四个人也算是干了半了多年了,钱是没赚到多少,但是开始干的时候借万峰的本钱却都还上了,而且家里还有十多万的货物。
当初万峰可是一人借了十多万的。
从一个侧面来说,他们这半年的时间等于间接地赚了十多万。
钱不论多少能赚到就可以。
对于像许斌许军这种岁数的青年来说,现在赚到太多的钱未必是什么好事儿,如果他们不能坚守本心很容易迷失本性,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
这些事项万峰也只是提醒他们注意,现在他们还能管住自己,但再过几年还不能管住自己就不好说了。
人总是在变化的,不能变好就只能变坏,全在个人的一念之间。
这些人到晚上请年的时候就各自回家请年去了。
八九年的除夕夜半夜时分竟然天降瑞雪,当初一早晨万峰走出家门的时候,外面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大地分外妖娆。
看看地面半寸多厚的积雪,骑车是不太可能了,那就只有用腿走了。
每年的初一上午万峰都是不在家的,一个是因为家里来人太多。
人一多,你一嘴他一嘴的万峰就头大,自己还是躲出去好。
另一个原因是有些人家是必须要去拜年的。
像姥爷家张海家这都是要去的,至于栾凤家还是老规矩初四去。
万峰先到姥爷家给姥姥姥爷小舅小舅们拜年。
在去姥爷家拜年的时经过栾凤家时,这货和张璇正在放鞭。
不是小鞭是大鞭和双响子,栾凤点着一个双响撒腿就往回跑,张璇赶紧两手捂耳朵。
乒乓两响后,栾凤飞一般地手里拿着二踢脚又跑到大门口,就看着万峰皱着眉头看她。
“你放一个不?”栾凤顽皮地晃晃手里的二踢脚。
万峰欲哭无泪,这可咋整?
给姥爷拜完年,万峰和诸平到大舅家拜年,最后来到张海家。
张海知道每年万峰都会来,因此初一上午从来不出去。
一番互问过年好后,万峰脱鞋上炕开始和张海诸平商议一些事情。
“我要办两件事情,希望村里和乡里都能给一些支持。”
万峰开门见山。
虽然张海在乡里还说了不算,但他现在乌炉乡政府里也属于实权派人物,风闻下一届就有上去当个书记乡长什么的。
“什么事儿?”
“一个是我要盖一栋敬老院,可以收留百多人规模的那种,盖房子的钱我出,地皮村上出,乡里一年只要给些补贴就行。”
“你怎么想起盖这个了?这玩意又不是什么赚钱的买卖。”张海疑惑地问。
敬老院不但不赚钱,那还是念念搭钱的玩意,而且还是出力不讨好的东西。
你干好了没人会说什么,但是干不好说三道四的人可是大把。
“张海舅!别什么都往钱上想好不?就算你主抓经济也不能处处光想钱呀,就算我们有钱了,但也要替那些没钱的人想想。年前我慰问了一下咱们将威村的贫困户,想不到就咱们将威这么点地方,竟然有十几个家庭近四十号人连温饱还没解决好,这其中超过三分之二都是五十岁以上没儿没女的老人,有的是老两口有的孑然一身,没有人养活他们,平日只能靠政府和村里的一点补助以及亲戚的接济度日,他们需要一个安享晚年的地方。”
万峰的话义正辞严,落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