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这家伙太不是东西了,死活不答应万峰跟着他进山打猎。
说什么万峰岁数还小,进山打猎有危险云云。
前年夏天打鱼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老子才十四岁,怎么不说老子岁数小?
山上打猎有危险,江里打鱼就没危险了?
那时你怎么不说?
要不是他是金兴斌的老子,万峰很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彩虹为什么会有七种颜色。
“金叔,还记得前年夏天咱们去打鱼吗?”
“当然记得,那天咱们很丰收呀。”
“知道为什么丰收吗?”
“运气好呗。”
“知道为什么运气好吗?”
这老金就回答不上来了,运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他哪里知道运气为什么会好。
“告诉你,那运气是我带来的,若是没有我你哪来的运气?你一夏天打多少鱼自己,没一点数吗?告诉你我可是有大运气的人,那次打鱼就是一次证明,现在你要是带我进山说不定你会打到什么神奇的东西有多大的收获,不带我去你还会像这次似得就带两只野鸡回来。”
“呸呸!乌鸦嘴。”
“金叔,不是我笑话你,作为一个老猎手这次进山你就带两只野鸡回来,你都怎么好意思回来的?换做是我这两只野鸡我都扔了,我宁肯空着手回来。”
进山五六天就打两只野鸡回来,竟然还自诩老猎手,不如找个没人地方自杀算了。
“净胡说,进山哪有空着手下来的,没听过贼不落空吗!”
这是什么奇葩比喻?把自己比作小偷?
“要不明天我带你去龙江上捕鱼怎么样?”
万峰一撇嘴:“到龙江上捕鱼我用你带,我自己也会。”
“你有网吗?嘿嘿,没网你自己下去用手抓呀?”
这个问题万峰倒是忽视了,没网抓个鸡脖呀。
万峰对冬季打鱼的兴趣完没有打猎大,但是想想这好过年了,弄点鱼吃也是不错的选择。
“没网我就弄不到鱼了?别忘了我可以买,专门挑好的买。”
冬天龙江上捕鱼的人有的是,离了老金我就不吃鱼了。
“别说鱼,就是山上的猎物我也能买来,你不带我去打猎,要不你那杆单筒枪借我玩几天,花钱租也行,我上苇塘沟放几枪听响也行。”
“听响你去买鞭炮多好,想听多少听多少。”
放鞭炮和放枪那感觉能一样吗?
等老子有机会一定要买一把枪,闲着没事儿就拿到外面放两枪。
没枪那就只能去弄鱼了,但是肯定不和老金去弄鱼就是了,这货干活太磨叽。
明天到江边去转悠转悠买点鱼好过年吃。
到江边就只能骑自行车过去了,万峰稍微一串联就组织了一个八九个人的队伍去江边。
冬天的龙江比夏日的江面窄了很多,江面都是白色的高低不平的冰面。
不要以为龙江的江面像镜子那样平,绝对没有那种可能。
龙江的江面在冬天时大部分区域都是凹凸不平的,有些地方甚至还有高出江面三四米的小冰山。
这些冰山都是一块块被冰冻的冰排。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上冻的时候,龙江的江面并不是一下就被冻死的,而是开开冻冻,要持续很多天才能封江。
通常夜晚江面封住了,但是当白天气温回升的时候江面化开,冰排流动互相拥挤撞击,如此反复多次最终形成了江面凹凸不平的状态。
但整个江面也不都是凹凸不平,也还是有不少平缓的区域,那些冬捕的人通常都在这种平滑的地段。
而且人还不少,三一群两一伙的有个十伙八伙的。
把自行车锁在江边,万峰一干人就上了冰面。
冬天的江面最窄的地方大概也就一千多米,如果能通行十分八分就过去了。
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江的对面在八三年还是苏联,当时苏联和华国的关系可不咋地,要是过去说不定就挨枪子了。
因为对岸的江边大概每相距五六里地就有一个铁制的了望塔,了望塔下还有房子,苏联的军人大冬天就在了望塔上用望远镜观察华国这边。
并且毛子的巡逻队经常在江面上开着一种奇怪的类似链轨拖拉机的东西跑来跑去的。
苏联那边除了少数几个沿江城市外,其余地区估计在边境线外最少五十里没有村庄,因为从来没看到有普通百姓出现,能看到的就是苏联巡逻兵或者是冬泳的人。
毛子在那个时候就有冬泳的习惯,这些熊的后代在龙江上凿一个泳池经常在里面游泳。
今天对岸倒是没有游泳的,非常的安静。
与毛子那边的安静相比,华国这边就热闹不少了。
江面上不但有冬捕的还有拿鱼的商贩以及买这儿来游玩带买鱼的万峰这一群半大小子。
冬天捕鱼听着神秘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龙江的冰面正常情况下在一面到一米半厚之间,你只要在冰面上用冰镩镩出一个个窟窿,然后把网顺着这些窟窿下到冰面下的江水里就行。
听着是不是非常的简单?
冰窟窿相距是五米还是十米取决你带的下网杆的长度。
如果你带的下网杆只有五米长,那么冰窟窿之间的距离如果是六米那网就带不过去,最好冰窟窿的距离是小于下网杆的长度。
冰窟窿镩好了,把渔网上的拉线拴到下网杆上顺着这个冰窟窿下去然后经过调整让下网杆到下一个冰窟窿处,然后通过拉线把渔网由冰下拽过来,以此类推,一张网就这么下到冰层下面了。
起网的时候就简单多了,只需在出鱼口往外拽网就行。
这通常都是一些小片的渔网,如果是那种上百米长的大网就要借助外力了,靠人根本就拽不出来。
如果你运气好正好把冰窟窿打在鱼群上,冰窟窿捅穿那一瞬间会涌上来一股水,这一股水就会把很多鱼抽上来。
不过这种事情的概率不大。
万峰带着一帮半大小子嘻嘻哈哈地顺着江面向那些打鱼的人走去。
江面不平也就算了还都是雪,连打滑呲娄都不行。
这一群人连打带闹地来到冬捕那些人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