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安茗的注意力被邻居吸引到她的儿子身上。
万万没有想到,之后的发展,竟急转直下,极具戏剧性。
首先,邻居的儿子,就是张可适,竟也不上学了。
这……
安茗第一个念头,是,这个难道也传染,因为隔的近,被嘉米感染了?
后来去邻居家关心问了之后,才明白,是张可适自己提出来的。
其实,将近300斤的张可适,在学校,是如何艰难的,不用想也能明白,或者说,是远远超出常人想象的。
满身黑棘皮的张可适,浑身臭烘烘,爱放屁,拉屎奇臭的张可适,直接犯了众怒。
如果他学习好,还能一俊遮百丑,大家可能还不敢怎么样。
可是,张可适学习还不好,这就要了命了。
因为睡觉打呼噜,宿舍里简直容不下他,只好走读。
校园霸凌,其实是时时处处,无所不在的。
原因多方面,比如人口密集,人太多了。大几百甚至上千的人,挤在固定的甚至是狭仄的空间,就是生事之源,是否有点像养蛊?
所以,毫无悬念的,张可适被霸凌了。虽然他体型庞大,比别人甚至大不只一圈,但妥妥的,他的精神乃至身体,备受迫害,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无法抬起头来,他就无法在人前抬起头来,他深深自卑,以及代偿的幻想性自大。
但是本底,他自卑,深深自卑,无比自卑。
如果,想要一个生命枯萎,就打压他,用尽一切办法,不遗余力,习惯性打压他,那么他的前路,只有一个走向,就是枯萎,痛苦的被一点点的,消磨殆尽。
这是很痛苦的。
而残忍的、一点点、凌迟般打压他、枯萎他的源头,第一个刽子手,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妈妈,他无比信任、曾经深爱的妈妈,自认为把全部心血放到他身上、穷尽一切为他着想的,妈妈。
妈妈张口就是巨胖,闭口就是恶臭,每天叨念着让少吃,把他的各种病挂嘴上,毒舌,就是诅咒,是很可怕的。
有的人是打压人为乐的。
安茗想起父亲,就是路漾的爸爸,就是个毒舌,以取笑别人为乐,既瞧不起别人,其实更瞧不起自己。
最受毒害的,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路漾从小就被取笑浑身毛,长胡子,大黄牙,还不准把胡子刮了去,说会疯长。
她的父亲坚信,必须打压,各种挑毛病,就是所谓的爱,为她好。不挑毛病,还不飘了。没有毛病,创造毛病,制造毛病,也要挑。
这一点,安茗替代路漾以后,是深恨的。
现在他又想把这种打压用在嘉米身上。
他自己不自觉,其实就是踩着别人来抬高自己,以踩别人为乐。
所以长大后的路漾极度自卑,不顾父母反对,嫁给极致渣男,她爸爸也是很痛心。
只是他的痛苦配得上他的德行和愚蠢。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安茗,深恨父亲,恨的狠,非常厌恶他,可能是平时没事很闲,就记起这些了。
父亲很悲观,父亲的姐姐死了,他能抓住这个事痛苦半年,弄的家里人,也就是最直接的是最关心他的老妻,路漾的妈妈,也跟着担心难过,他要的,其实就是这个效果。
这个老坏蛋,好吧,老男人好多都是,深恨,在有意无意的做一些坏人,来满足自己扭曲的心理。
比如不让老妻用支付宝,老妻摔坏腿,刚刚好了后,他迷恋上了用洗洁精擦地,让老妻又接连摔了几次,当然摔了以后,他会好好照顾,他照顾的也很好。
谁知道,潜意识里,是不是巴不得老妻只能听他的,再不能出去,只能可怜巴巴倚赖他,才好。
这个男人,安茗,一直是戒备的。
讲真,婚姻内憋了一辈子的,不有点那个?男的都懂吧。
什么样的才正常,就是我家大门常打开,该出去放松欢快一下就去了,外面该有的花花草草都痛快过,这种,其实也说不定不那么变态。
当然,说某国人都是精神病,这个不评价,自己摸着心想。
反正,安茗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发觉自己还真的是个妥妥的神经病。
所以嘉米兴高采烈的要去姥姥姥爷家住大房子,被各种团宠,安茗也很开心,同样兴高采烈把她送了去,放在那里,就得了自由,狠狠松了口气,以后,自己啥啥都不用管了。
借着这个机会,慢慢远离嘉米,和她各自独立起来,这对两人,都是只有好处,避免安茗身上的恶气味恶情绪熏染了嘉米。
再回到张可适的妈妈,她对儿子也是各种打压,极尽打压之能事,而且坚信,唯有打压,才能让儿子改变。
没有改变,还越来越差?那是打压的轻了,要继续极尽打压,变本加厉,想尽办法,磋磨,其实早已经演变成虐待狂和受虐狂的游戏。
所以可适在学校被欺负,被凌辱嘲笑,嘉米说过,有的时候,他真的是招打。明明自己不行,还找事,就是别人骂他一顿打他几下,欺负他一顿,他就老实了,才舒服了,才有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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