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小看你了……”来者抬眸,冷冷地看着正在持续发力,导致面容都变得扭曲的柳森。
柳森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用力。
“嗐,算了,直接结束吧。”老者低头叹息一声,并低语道。
下一秒,老者浑身气息骤然消失,同时一股钻心的疼痛出现了在柳森脑中,仿佛有根针刺入了他的大脑中搅来搅去。
这种来自身体内部的疼痛,体表的高额减伤可顾及不到,因而当这种疼痛感越来越强,直至达到跟女性分娩时所产生的疼痛一个等级时,即使意志坚硬如钢铁,也再也无法忍受得住这种极致的痛苦了。
二人坠落,“砰”地一声砸落在地,掀起一片尘灰。
“柳森?!”目睹了柳森在五秒内由正常,到身体颤抖,再到距离颤抖,直至无法维持悬浮而坠落的全过程的秦傲然面露焦急之色,想要上前查看,可才刚向前迈出一步,一个高大的人影就在尘灰中缓缓站起。
如果单从体型上看的话,那无疑就是接触了“狂暴化”的柳森,可不知道怎么滴,或许是因为互为多年好友对彼此间足够熟悉吧,秦傲然能够感觉到,那个人影绝对不是柳森!
“倒是有点不太习惯……”一道沉闷的声音自那个人影口中传出,语气粗犷,且带有一丝的哑音,这正是柳森寻常说话时的音色。
但那标志性的东北口音此时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完美标准发音。
忽然,一种可能性自秦傲然心底里生出,令他全身都长出了鸡皮疙瘩,身躯也微微颤抖起来。
他抬手,试图按到左耳中的耳机,从而与指挥部的陈夕晨通话,告知他当前情况。可当他摸去时,却惊恐地发现,耳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是在找它吗?”柳森的声音骤然于耳畔边响起,只见全身赤裸的柳森竟直接从尘灰中瞬移到了秦傲然的身侧,同时还将一个小拇指大小的小东西塞进了他的耳中。
秦傲然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赶忙闪身后撤,同时从耳中掏出了那个东西。
那他丢失的耳机,只不过此时的它,隐隐能从其中听到丝丝电流声,显然是因为损坏的了。
将耳机丢弃,撤至近五十米开外后,秦傲然才重新落地,目光警惕地看着那个“柳森”。
原本附加在对方身上的“为国为民”此刻依然被他收回,换做了他第一能力,“进步、退步”中的会对被指定者施加全方位削弱的“退步”。
“还给我上debuff呢,不过这有用吗?你同伴的身体都被我给占据了,难不成你还想自己上来和我打?”“柳森”语气嘲弄,同时一步步向秦傲然走去。
而在后面,已经消散的差不多的尘灰中,那名老者也重新站了起来。
他扶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刚才从空中摔下来的体验给他的大脑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不过他也只保持了这个姿势三四秒,之后便将手放了下来,跟个没事人一样上前跟在了“柳森”身后。
随着他们二人的步步紧逼,秦傲然明白,自己想跑是跑不掉的 而他们如此做,无非就是想在杀死他之前玩弄一下他。
既然如此……秦傲然一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于是在等到“柳森”走入他十步范围后,猛地向前一踏脚,随即……
随即他的眼眸之中就多出了一个漆黑的人影,一股极其强烈的疼痛如洪水般冲击着他的脑海,仅两秒便令其彻底昏厥过去,摔倒在地。
而柳森则如失了魂一般,双腿一软,同样倒在了地上。
片刻后,“秦傲然”站起身,神色平静如水。
他沉寂了几秒,似乎是在适应这新的身体,大约五六次呼吸后,才开口说道:
“走吧,去山顶,‘J’遇到麻烦了,那个钱道生和他拼起命了,他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
“那请问,‘王’,这个人怎么办?”老者躬身问询道,姿态放的很低,仿佛某个有钱人家的佣人。
“他?留在这呗,他的精神遭受到了重创,今天是别想醒过来了。”“秦傲然”淡漠道。
“是。”老者应声,随即控制速度起飞朝山顶方向飞去,“秦傲然”紧随其后。
…………
长白山天池上空,这里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此时的钱道面色苍白,喘着粗气,气息微弱,全身各处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但唯腹部的贯穿伤最为严重,前后的都在不断往外淌着血,如果贴近伤口,甚至还能看见同样被洞穿的肠子。
李朝阳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除了没有钱道生那样的严重伤口外,其余的伤害是一个不少。
而对面的白人男子情况则比他们更糟,一整条左手手臂凭空消失,右腿的小腿也被平整地削去了一半,唯一胜过钱李二人的,也就是他身上没有那么多密密麻麻的大小伤口,并且受伤后可以第一时间利用自身能力止血,无需担心失血过多。
如此惨烈模样,自然是因为钱道生与李朝阳决定拼命后造成的。
至于如何拼命,那自然是靠肉身硬抗对方的攻击,从而争取到进攻机会了,他们身上的伤就是如此来的。
不过好歹他们的目的也达成了,那白人男子同样负了伤,而且伤得要比他们严重许多。
肢体缺失对战斗的影响有多大,想必无人不知。如果说因为他能飞,所以断只腿还能接受的话,一整条手臂的缺失就不是能够轻易接受的了。
自一分多钟前的那次失误导致失去左臂后,原先的攻守方就彻底易形了,变为了钱李二人主攻,而白人男子退防,直到现在。
在此期间,李朝阳也曾开口用英语喊话,劝导对方何必如此卖命,反正“王牌”里面都是自私自利之人,他如今又伤成了这样,再这么耗下去说不定还会有死去的风险,何不就此离开?
对此,那白人男子只是冷哼一声,不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