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莱国环境艰苦,也没有怀念过东孟的繁华,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心疼的情绪在辛烛幽的心底一点点蔓延。
“公主。”辛烛幽将手中拿着的东西递了出去。他终究还是将当初没送出去的生辰礼物送出去了。
“这是?”是个荷包,水栀子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是当初公主练习骑马时,马场的草。”
水栀子震惊的看向辛烛幽。
“等过几个月天气慢慢暖和起来的时候莱国也会有这样的草场,品种应该是一样的,公主可以去看看。”
辛烛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水栀子一遍遍摔下来的马场里挖出一捧草,然后去晒干装好。
可能是因为站在那里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国家,那是他见到的为数不多的东孟和莱国一样的地方了。
也可能是因为心疼或者敬佩。
莱国的公主有好几个和亲的,哪怕他们莱国已经千疮百孔,但那些公主走的时候都会不舍。
辛烛幽去送过一个公主和亲,她不是自愿去和亲的,莱国的和亲公主没有一个是自愿的。
她走的时候眼里全是恨。可是等到她到了那个国家却后悔没留下些母国的什么。
所以辛烛幽在水栀子一遍一遍练习骑马,一遍一遍摔下马的时候就做了这件事。
水栀子接过了辛烛幽手中的荷包,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的草早已成了粉末。
但水栀子还是很感谢辛烛幽,她向辛烛幽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水栀子开始期待莱国天气暖和的时间。
莱国的这一场雪下的很大,耽误了使团赶路的时间。
所以水栀子和辛烛幽等到的不是东孟使团,而是莱国的刺杀。
这次的刺杀不止针对辛烛幽,他们也没准备放过水栀子。
在水栀子亲卫的保护下,水栀子和辛烛幽都毫发无伤。
洁白的雪地上流下了刺客的血迹。
辛烛幽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人将血迹清理了。
但没一会儿地上又掉下了血迹,是辛烛幽和水栀子的。
只是这次不是刺客伤的他们。
水栀子正在找辛烛幽问刺客审问的怎么样了。
莱国稍微看得懂形势的人都不会对她这个东孟长公主出手。可今天那些人分明要置她于死地。
所以水栀子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幕后主使。
结果水栀子刚到辛烛幽的院子外就听见了训斥声。
“辛烛幽,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能让东孟长公主住你这个低贱之人曾经的住所!”
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水栀子快步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辛烛幽脸上的伤痕。
“住手!”
水栀子一边喊着,一边直接伸手去拽另一人已经甩出去的第二鞭子。
那鞭子还是朝辛烛幽的脸上去的,而辛烛幽一点躲的迹象都没有。
水栀子来不及想那么多就直接伸了手。
但抽鞭子的人完全没有留手,水栀子的手直接没了知觉。
“公主!”迎福直接冲上来将那人的鞭子拽了过来,转手就要抽回去。
水栀子不得其他一把拦住了迎福。
能让辛烛幽一动不动站着挨打的人身份定然不低,迎福会武,让人抽出个好歹来,恐怕会惹上麻烦。
水栀子自己不怕麻烦,但她没有办法保证在莱国能够随时随地护着迎福。
那人刚才对辛烛幽说的那句话,听着就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水栀子不想迎福得罪小人。
水栀子的手慢慢开始恢复知觉,火辣辣的疼,让水栀子生理性的想掉眼泪。
“公主,快让迎福去找大夫。”
辛烛幽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已经渗血,并且迅速肿起来的手之后,有些慌张的对水栀子说。
他作为经常挨辛烛阴鞭子的人,最是知道辛烛阴的鞭子有多疼。
水栀子没有注意到辛烛幽离她更远了。
除了在马车上的那几天,辛烛幽无论做什么都和水栀子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而此刻那个距离更远了。
迎福护在水栀子面前不动,她也召集给公主治伤,可是面前这个伤了公主的人看着就凶神恶煞,她不能走。
听到迎福喊公主的那一刻,辛烛阴就心虚了一瞬,否则迎福没有那么容易能从他手里夺走鞭子。
“王上,公主金尊玉贵,东孟使臣明日就要到了,不论王上现在有多生臣的气,我们先让大夫给长公主治伤,否则难以和东孟使臣交代。”
王上?
听着辛烛幽对那人的称呼,水栀子的心一阵寒凉。
这是她要嫁的人,她将来的夫君。
“还不去给你家主子请大夫!”辛烛阴冲着一脸防备的看向自己的迎福喊道。
迎福心中生气,但也没有说什么,她已经听到这人的身份了,知道自己不能冲动。
迎福转头看向水栀子,水栀子朝迎福点头之后,迎福跑着去找他们的大夫了。
水栀子咬着牙,努力克服从未有过的疼痛。
她活了两辈子,从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东孟长公主水栀子见过莱国王上。”
哪怕手上滴着血,整个人都疼蒙了,水栀子也保持着东孟长公主该有的风度。
“公主,不必多礼,孤在教训臣子,公主不该插手的。
水栀子抬头“王上恕罪,这是莱国都城外,本宫的安危全靠三王子保护,本宫还以为是刺客来刺杀三王子了。”
辛烛幽为了不引人注意这几天和她一样连院子都没出,能犯什么错,值得莱国王不这么重的手。
不过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而已,刚才莱国王上喊的话水栀子在外面也听到了。
京城内外到处是想要刺杀他们的人,辛烛幽能够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都不错了,还要辛烛幽怎么样?
不过是辛烛幽以前住过的地方而已,又什么都不缺,值得他这样伤人。
“莱国王上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指教吗?我东孟使臣还未到,王上有什么事不如等本宫和使团正式进入都城拜见王上之后再说。”
水栀子一点笑容都扯不出来,她实在太疼了。
“孤是担心长公主的安危特地来此,既然长公主无事,那孤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