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教水栀子骑马的那位老将军。古将军,在东孟是正三品的武将。
他带着辛烛幽去了演武场,不是上次水栀子所在的什么人的皇家演武场。
而是真的有士兵训练的演武场。
辛烛幽在古将军的陪同下在演武场看东孟士兵训练,古将军还主动和辛烛幽切磋武艺。
他们还一起讨论行军打仗之事,和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军讨论这些事对辛烛幽而言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辛烛幽之前就想和东孟的武将有所交流,但因为怕东孟皇上多想,便没有多事。
可是没想到长公主竟然毫无顾忌的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也是,在莱国面前东孟有绝对的实力,他们无需顾忌什么,担忧什么。
和古将军的交流一直持续了半个月,辛烛幽仍然意犹未尽。
将但古将军要去对长公主进行第二阶段的教学了,长公主终于可以让马跑起来,自己也不被掉下来了。
辛烛幽也跟着古将军去了马场,但没有到水栀子面前去。
仍旧像他刚来马场的那几天一样,远远的看着。
水栀子可以动作利落的下马了,下马之后也能直接走路了,她真的就那样以毒攻毒坚持了下来。
没有休息,硬生生让自己的身体习惯了在马背上的感觉。
对自己这样狠得下心的女子,真的像表面上看着那样好说话吗?
辛烛幽想他大概还没有完全看清水栀子。
他看到的水栀子大概是水栀子本人想让他看到的。
辛烛幽在看着水栀子时,水栀子也在和古将军讨论他。
“将军觉得莱国的军师如何?”
“臣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在行军打仗上不一定有他的智谋,他本人的武艺也很强,不容小觑。”
“本宫明白了。”
目前来看辛烛幽在莱国很受莱国王上重视,而他本人也很有本事,看来她一开始对辛烛幽相对友善的态度是对的。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两个月的时间水栀子没有像水昊想的一样见旧友,看旧景,叙旧情。
而是几乎每一天都待在马场,水栀子路于学会了马术,不精湛,但遇到普通土兵逃命应该是没问题了。
明天就是水栀子要离开东孟皇宫的日子了,但水栀子依旧没有主动要见水昊,水纤儿,吕年的意思。
直到傍晚水纤儿终于还是找上了门。但水栀子没有见,她只是让自己的贴身宫女迎福给水纤儿捎了话。
“公主说她自小被先皇和先皇后宠坏了,眼里容不得沙子。
既然五公主已经说出了那样的真心话,你们的关系以后就和其他公主之间的关系一样没什么区别了。
至于和亲是我们公主自己的选择,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以后没人压在五公主头上了,五公主应该高兴才是,以后照顾好自己,不要太在乎别人的眼光,
少想些有的没的。许多病症都是多思多虑出来的。”
在迎福面无表情的转述下,水纤儿的脸一点一点苍白。但她还是挺着背一步步离开了。
她早该知道当她说出那些话时就已经失去了水栀子这个皇姐。
可她还是说了,为什么说呢,也许连她自己都在为水栀子不平。
水栀子从小照顾,保护的妹妹其实是个白眼狼。
“皇上,你怎么来了?”水栀子正跪在父皇,母后的牌位前,感觉到了旁边的人影。
水昊跪着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后才开始说话。
“父皇,母后以前说你最是单纯执拗,让我以后千万不要惹你生气。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他们的意思,现在我终于懂了。
如果我今天不来这里,你是真的准备再也不见皇兄了是吗?”
水昊今天除了早朝,推了所有的政事等了整整一天,连水栀子去连让人捎一句话都不肯。
“明日臣妹离宫,皇上定会亲自送行,会见的。”水栀子非常平静。
“就因为我想让你和亲,栀子你就准备再也不认我这个皇兄了吗?
可是以我们东孟的国力和我给莱国的条件,莱国不敢让你受任何委屈。
再加上你自己的能力,你在莱国不会过得比现在差。”
可她这个和亲公主面临的危险,真的只有莱国吗?
她会成为与莱国敌对的所有国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只要开始踏入北方每一步都会有危险。
她从来不觉得水昊的想法有任何问题,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皇帝。
但水昊心里权力大于亲情这是事情。
而早已被宠坏的她就是接受不了。
“皇上说笑了,臣妹能被莱国高看,将来能在莱国过的好全要仰仗东孟和皇上的威名,臣妹怎会不认皇上。”
嘴上说着没有不认,可自始至终没有喊出一句皇兄。
水昊开始努力的回忆,小时候他惹水栀子生气了都是怎样哄好的。
可他突然发现水栀子从来没对他这个皇兄生气过。
水昊突然有些慌了,他怕再也见不到永远会坚定的站在他这个皇兄身边的水妹妹。
他怕再也见不到永远会第一时间帮他过生辰的妹妹。
他怕再也听不到水栀子清脆的喊哥哥的声音。
水昊突然发现父皇母后走了,他唯一的亲人就剩水栀子这个妹妹了。
可是他却亲手将妹妹送给了别人。
“皇上,和亲是我自己造的,不是因为你们谁想让我去,也不是因为你们不想让谁去。
只是因为我水栀子想去和亲,愿意去和亲,我愿意为了东孟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所以皇上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让人吩咐。”
水栀子终于转头面对了水昊的眼睛。
“时间很晚了,明天臣妹还要赶路,就先回去休息了。”
水栀子很清楚这一走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踏上东孟的国土了,但她依旧走的很潇洒。没有回头。
不论是在大殿上拜别双眼泛红的皇上,还是听到水纤儿的哭声,亦或是见到了本不该出现在朝堂上的吕年,水栀子面上都没有波澜。
直到在城门口看到跪的满满的百姓,水栀子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