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还在乐呵呵的为自己庆祝，心里却不知怎么骂他，甚至转身就能对着他爹放冷箭。

他这些年如果不是这样花天酒地的纨绔样子，他如果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和他爹一样优秀，那些人真的能让他好好活着吗？

水栀子低垂了眼眸，她只是觉得齐玉足够单纯，不会和她计较才在齐玉面前这个样子。

面对别人她还是要戴上面具的。

曾经一直流浪，天天和人抢剩饭吃的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原来人还有除了吃不饱之外的烦恼。

更不知道人需要把喜怒嗔痴都藏起来才能好好活着。

“走吧，我爹出来了，又要去装乖孩子了。”齐玉的深沉往往撑不了片刻便又没个正形了。

“世子你先去吧，我再等等。”这个时候瑞王正忙着和那些身份高贵的人往来呢。

“行吧，有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你，你就马上来找我。”

水栀子站在人群最后面，明明隔着很多人，可她还是一眼看到了应婉儿那血红华丽的裙摆。

那颜色多像人血呀，水栀子想。

李川也穿着和应婉儿相配的血红色长袍，看着真是一对璧人呢。

现在的李川可真是意气风发呀， 她几乎已经记不起教自己读书识字的那个朴实二哥是什么样子了。

李川不知是干了什么事才让应婉儿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耷拉着脸呢，李川看着挺着急的样子，水栀子真的挺好奇呢。

不过瑞王在这些朝臣面前看着是很有威严的样子，就连郑鸿都扯着笑容陪在他身边。

看来瑞王这个外姓王的实力不容小觑，只希望他要的利息是自己能够付的起的。

水栀子正想着就看到瑞王和齐玉的目光都向她这边看了过来。

要来了，水栀子脑中的弦瞬间紧绷。

“水老板，大家都说要为齐玉送生辰礼物，本王想着他应该最想看到水老板你这个最好的朋友为他准备的礼物，不知水老板可否满足一下本王的好奇心。”

水栀子面无表情的走到人群的最前面，心中却已经将齐玉和瑞王一起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好的朋友，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她是齐玉最好的朋友。

齐玉除了每个月在康宁楼拿钱还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所有客人的礼物要么是在身后的小厮或者丫鬟手里，要么是刚才进门的时候直接交给瑞王府的人登记在册了。

但哪怕现在已经有钱了，水栀子也没有带小厮和丫鬟的习惯，她培养的每一个人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虽然水栀子一直很担心和瑞王的合作，但不可否认如果没有齐玉的帮助，没有齐玉让瑞王注意到她，她的行商之路不可能走的这样快，这样远。

所以水栀子给齐玉的礼物本是要亲自交给齐玉的，便也没在瑞王府登记，而是自己放在身上。

此时也就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下拿出来了。

人群中有人唏嘘出了声，只是不知道这唏嘘声是羡慕还是鄙夷。

水栀子给齐玉的礼物是一串金子，是的一串金子。

金子所做的细长链子，下面还吊着五个核桃大的小东西。

分别是一个金元宝，一个金貔貅，一个金兔子，一个小巧的金剑，还有一个齐玉没有认出来。

但齐玉的眼睛都快冒光了，他嗖的一下就冲到了水栀子面前将东西拿在了手里，生怕别人和他抢似的。

“这是什么？”齐玉指着最后一个他没有认出来的圆疙瘩问道。

“馒头。”水栀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齐玉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怪不得你说要送我一个好玩又实用的东西。”

“嘿嘿，以后我就把这东西带在身上，无聊的时候拿出来把玩儿，我爹再把我月钱停了的时候我直接拆下来一个去换钱，也够我花上一阵呢。”

水栀子感叹齐玉不合时宜的聪慧，她当初定制这个礼物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所以金链子做的都是可拆卸的。

然后水栀子默默看了一眼瑞王的脸色，嗯，只有对他儿子的恨铁不成钢，那就好。

不过就算瑞王的这个恨铁不成钢是对着她的，水栀子也没有办法。

她也不知道达官贵人的生辰宴上有这样一个环节，早知道的话她好歹会给这礼物准备一个好看些的盒子。

而不是直接这样拿出来。

水栀子自然感受到了人群中鄙夷的眼神，但从小流浪乞讨后来又一直做生意，这样的眼神水栀子已经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水老板果然巧思，齐玉收到本王的礼物都没有这么开心。”

“民女惶恐，民女只是抛砖，作用便是引出各位贵人们的良玉了。”

水栀子说完便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边，尽量不那么引人注意。

瑞王开怀一笑，就让众人开始展示自己的礼物了。

随着众人的礼物一件一件展出来，水栀子才发现自己真是单纯的可笑。

这是什么齐玉的生辰，这分明是众人讨好瑞王的机会。

水栀子想过这场宴会除了给齐玉过生日会干其他的事，但水栀子没有想到这场宴会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其他的事。

水栀子看着站在瑞王旁边几乎头都没抬过的齐玉心中升起一丝同情。

当初爹娘还在的时候每到爹娘捡到她的那一天都会给自己煮两个鸡蛋，那一天连李川这个读书人都不能和她抢。

但水栀子也暗自恼恨自己的失策。给齐玉的东西什么时候都能给，但让瑞王满意的机会可不多。

每看一个礼物就是一阵寒暄，水栀子越来越被挤到人群后面。

水栀子终于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动了动自己已经站的有些僵硬的腿。

一抬头却对上了郑鸿似笑非笑的眼神，水栀子默默转过了头。

她和郑鸿已经两清了，郑鸿把烧伤的自己和大哥大嫂带到了京城，想办法隐瞒了李家还有人活着的事实。

但他这样做是为了让李川能够一心一意的效忠他，和自己这个小人物什么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