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左战庭很清楚水栀子她不是。当年他小，明知道水封国害了自己全家却什么都做不了，难道现在他还要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送到水封国手里让他折辱吗？左战庭做不到。

司清泉看到左战庭发红的眼眶，心中咯噔一声，除了左家被灭门，他没见过左占庭这副样子。

水栀子什么时候对左占庭有这么大的影响了，难道这次水栀子去救人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战庭现在对皇后是什么态度，或者说是什么情感呢？

司清泉从未想过左战庭会对水栀子特殊，担心，愧疚，纠结，酸涩，甚至还有嫉妒一时间司清泉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心绪了。

“战庭，你知道的，你要做的事情朕不会阻止。”司清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左战庭，他需要知道左战庭是不是比他还不理智。

左战庭眼睛一亮，但脸上全是愧疚“皇上，臣会平安带回皇后和贵妃的。”

司清泉的心沉了下去，这是左战庭第一次如此失了理智，更可怕的是听到这样的答案，他心中竟然开始期待。

司清泉已经分不清，他和左战庭到底谁更不理智。

“多带些人吧，你注意安全。”既然要干自然要万无一失。不能人没救出来还打草惊蛇了。

“是。臣这就去。”

“战庭!”司清泉下意识喊住了就要往外冲的左战庭，喊完面对着左战庭疑惑的眼神半晌却不知该说什么。

“皇上？”明知道皇上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左战庭还是紧张了起来。

“战庭，不论是你，还是我，和水封国的女儿都没有未来。”司清泉一字一顿的说道。

司清泉本不是心中只有儿女私情的人，可面对水栀子和左战庭对彼此的特殊，他总会往这样的方向去想。

因为这是他最怕的结果，越怕反倒越陷入这样的猜想里。

左战庭震惊的样子和当时水栀子听到司清泉这样说时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左战庭下意识要解释，但想到什么，他最终只说了句“臣明白。”

如果水栀子当初嫁进皇宫只是为了帮助皇上和他这个兄长，那他就不该将水栀子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否则以皇上现在对水栀子的态度一定会将水栀子留在宫里的。但这不一定是水栀子愿意的。况且皇上他有太多的责任和不得已了，在宫中水栀子会累的。

所以左战庭决定保守这个秘密，一切要等见过水栀子再说。左战庭自己可以将命都奉献给司清泉，但妹妹的一生该由她自己说了算。

从知道水栀子的真实身份那刻起，左战庭的人生目标，除了效忠皇上，又多了一个那便是守护妹妹。

左战庭的默认让司清泉瞬间白了脸，他竟然和左战庭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

司清泉有些哭笑不得，他和自己的好兄弟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但很幸运，他们不需要争，因为没有意义。

敲门声响起，水栀子有些手忙脚乱的将这两天绘制的地图藏进了被窝里，这是水栀子用来分析林璇被关在什么地方的地图。她现在的身体没有那么多力气，一个一个地方找，所以只能先根据记忆画出地图分析之后再行动。

不过她这个院子这几天除了茉莉和大夫就没人敢进来，茉莉这个时候绝对是不会来的，况且她也不会敲门，所以到底是谁呢？水栀子想不到。

“进。”无论是谁，水栀子现在都没有拒绝的能力。

“你受伤了？”一进门就是浓重的药味儿。

“左将军？你回来了？你怎么来了？还敲门，你不怕被父亲的人发现吗？你不要命了？”发现来人是左战庭水栀子的问题接踵而至，根本不给左战庭插话的机会。

水栀子靠在床头，昏暗的烛光印在她的脸上，以至于左战庭根本看不清水栀子的脸色，他只能看到水栀子的脸上并没有伤痕。

“水封国没对你动手吧？”

水栀子的脸色非常自然一点儿也看不出撒谎的痕迹“没有，不管怎么样对外我还怀着孩子呢，父亲没动我。”

事实是水栀子现在还下不了床，否则水栀子为了让左战庭更加放心一定会下床让左战庭看一看的。

“左将军怎么样，胳膊好了吗？这一路还顺利吗？你出现在这里会被父亲的人发现吗？”隔着衣服，水栀子也只能看到左战庭的胳膊正常垂下来了，但到底恢复好没有，还不知道。

左战庭双眼再次通红，这么明显的关心，这么明显的不同，他为什么没能早早发现。

左战庭向前几步“你还要叫我左将军吗？你还要称我们的仇人为父亲吗？”

水栀子鼻头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水栀子，你不能哭，你还不能认亲。你身上还背着奸臣之女的骂名，司清泉他们还没赢，一切都还没结束，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软弱，你不能影响左战庭。水栀子这样告诉自己。

“左将军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

“对不起，是哥哥无能，是哥哥没保护好你，是哥哥没有认出你，是哥哥让你吃苦了，对不起，妹妹对不起。”

左战庭几乎跪在了水栀子床前哭泣，水栀子急忙想要将人拉起来，结果扯到了肚子疼得水栀子差点叫出了声。水栀子咬紧了牙关才没让自己露出破绽。

“左将军你真的认错人了。”水栀子的声音已经逐渐没有底气，因为她想起了在边关送左战庭回军营之前她和左战庭的谈话，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达成了默契。现在否认似乎已经没什么用了，只会让左战庭觉得是因为自己在怪他所以才不愿相认。

可是这还没相认左战庭就已经在水封国的地盘上情绪失控，如果相认了左战庭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你的胳膊上有一道红色的胎记，水栀子，你早就知道的，否则你不会无缘无故帮皇上的。”

水栀子无力的捶了捶床，她终于知道哪里出问题了，李太医缠着她上药的场景现在水栀子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