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能说是李太医的头脑简单才会这么想,反倒是因为李太医作为一个过来人看的很清楚,水栀子看左战庭的眼睛除了担心没有别的,他才这么想的。
“夫人怎么会来?少爷那边?”
“他不放心让别人找你,所以我就来了,他那边现在来看一切都还可以控制,不过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除了他没人知道我来了,所以你要赶紧养好身体,这样我才能尽快回去。”
水栀子已经擦干了眼泪,恢复了冷静。甚至和左战庭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一些。
因为水栀子想到了司清泉那个离谱的问题,她怕左战庭也会误会。当然最重要的是,既然没准备相认就不该让左战庭有所怀疑。
水栀子之前只想着那是自己的兄长,她这辈子就是为他来的,自然要关心他,但她忘了委托者并没有说要认兄长。她内心一直认为自己如今的身份会让左家蒙羞。
左战庭自然也察觉到了水栀子态度的变化,他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问题让水栀子误会了。
“我不是要质问你,我只是有些担心。”左战庭一板一眼的解释。
“我知道。快让李大夫给你治伤吧,我在外面等你们。”李太医已经开始准备了,水栀子有眼色的结束了话题。
不一会儿听着里边传来的闷哼声,水栀子咬紧了牙齿,一边担心一边庆幸,这一路不论有多难,她和李太医都没有扔下随身带的各种药物,这才能现在就给左战庭治疗。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屋里的门才被打开,这段时间水栀子也没有一直等着,她找这家里的人帮忙买了些肉和菜,不管是左战庭还是她和李太医现在都需要补补。
左战庭明明是用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吃的饭,但他的手却隐隐有些抖。
仔细看李太医的手抖得更厉害,能不抖嘛,他吃的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饭,这一趟出来他吃的第一口热乎饭竟然是皇后做的,李太医又紧张又兴奋。
如果李太医知道司清泉这个皇上都没吃过水栀子做的饭,恐怕会更激动。
在宫里,水栀子虽然会和司清泉一起吃饭,也会安排宫里的人做司清泉爱吃的菜,但她自己绝对不做菜,更不会在别人做菜的时候出现在厨房。
因为水栀子想让司清泉吃的放心。以她水封国女儿的身份给司清泉做菜水栀子怕司清泉吃不下去。
哪怕后来司清泉已经说过他会信任水栀子,但水栀子一直守着自己的规矩。
不过左战庭颤抖就不是因为紧张了,刚才李太医为了帮左战庭缓解疼痛就一直在和左战庭说话。
这个时候李太医和左战庭能说的就只有他和皇后这一路上的经历。
听到李太医说他们这一路有多急迫,多紧张,说水栀子有多能干,多不怕苦。说水栀子都受了多少伤,甚至直到现在腿上因长时间骑马而磨出来的伤都不知道上没上药。
李太医说本来只有腿上磨出来的伤的,结果这几天为了找他,他们顺着悬崖一路走了很多山间小路,一不小心衣服也划破了,手也划破了,脸也划破了。
“左公子有问题随时问就行,无需顾忌什么。”左战庭从吃饭开始看着水栀子的眼神就不对了,感觉有很多问题要问的样子。
本来水栀子是想着不管的,如果左战庭实在想问会出声的,但这饭都吃完了,左战庭也没有出声,但他有话想说的表情又是那么明显,所以水栀子只能善解人意的出声了。
结果水栀子一出声,左战庭正要放下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没,没事,我没事。”
左战庭似乎很紧张,水栀子眉头轻蹙,一定有事,但左战庭不愿意说,水栀子也就不再问了。也许是她的身份不该知道的事,水栀子一直很有分寸。
“碗筷放着我来收拾,左公子你写封信给他吧,顺便问问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等会儿找人去送。”
“你。你先休息休息吧,听李大夫说你这一路都没怎么休息,这里还有一个空房子,你先去休息。”左战庭说话的声音是抖的。
水栀子恍然大悟,所以左战庭因为觉得害自己吃了苦心里过意不去才表现奇怪的。
“好,我送完信就休息。”水栀子很清楚这种情况下如果她推辞别人只会更愧疚。
“你先去休息,信等我们过两天回,回军营了送,那里的人可靠,现在随便找人有风险。”说到军营,左战庭刻意压低了声音。
水栀子在提到京城和皇上时说的很隐晦,这也让左战庭下意识谨慎起来,虽然他觉得救他的这家人很可靠。
水栀子脑子转了转,以左战庭着急的样子肯定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军营,军中的人送信是更可靠一些,至于时间上军中的信肯定比普通人送起来更快。
“行,我洗完碗就休息。”她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让李大夫去吧,你直接去休息。”
突然被点名的李太医瞬间抱起碗筷就出去了,那可是皇后,就是左将军不说他也是要去洗碗的。只不过刚才皇后说让他帮左将军写信,他才一直没说话。
“你也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喊人就行。”说完水栀子就紧跟着出去了。
如果水栀子没有顺手关门的话一定会察觉到左战庭一直紧随着她背影的视线。
“夫人不愧是武将,有经验,在山路上也能如履平地,不过她的衣服袖子也被划破了,当时还露出来一条红痕,我还以为夫人是受伤了要给夫人上药,结果夫人说那是胎记。”
“我当时就以为夫人是急着赶路不想上药,急的我差点儿和夫人动手,结果没想到真的只是胎记。”
李太医将这件事说的这么详细是想让左战庭知道他虽然在找人上没出太多力,但还是一心护着主子的。
结果左战庭只听见了水栀子的胳膊上有胎记,还是一条红痕。左战庭问了那条红痕是在右胳膊上。
突然左战庭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