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让水栀子如此失控过，而且水栀子也说的很明白了，她去战场是因为左战庭会受伤。水栀子第一次进他的议事殿，第一眼看的人是左战庭，不惜拿生命做赌注也是因为这样左战庭就可以不去战场了。

水栀子永远是这样的真诚，毫不遮掩，这样的易懂。而轻而易举就读懂水栀子的司清泉无比挫败。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觉得你的父亲会允许你上战场吗？”水封国绝不可能让水栀子打乱他的计划。

“只要皇上下令，没人会抗旨的。”水封国想要权力，却也一直想要名正言顺的权力。

虽然水栀子不是很懂水封国矛盾的想法，明明一心想要权力，甚至为了权力不惜勾结外敌，却还想着名正言顺，不被人唾骂。可已经通敌卖国了怎么可能名正言顺，不被人唾骂。

但是水栀子知道只要司清泉下旨，水封国就算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只是到时，司清泉和左战庭在朝中就困难了。

“那你觉得锦国的人会放过你吗？”水封国和锦国的人合谋要除掉左战庭，但左战庭没去战场，锦国的人就会什么都不做吗？

锦国的人如果能如此守信，又怎么会在大卫和锦国的盟约时期内屡次发动战争。

水栀子下意识低头，别说锦国的人，水封国第一个不会放过她。上次宴会那样的事情水封国都能一脚让她骨折，这次打乱水封国的计划，他恐怕会杀了她。

但是她了解水封国，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她的近况也会比左战庭强。“我能应付的。”

“所以你是觉得战庭应付不了？”司清泉知道这次对左战庭而言很危险，可如果这次左战庭赢了，左战庭在武将中的地位就不可撼动了，他们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水栀子什么话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什么都说了，如果是几年后的左战庭她一定不会这样担心，可现在的左战庭真的不一定能和水封国还有锦国抗衡。

左战庭终于有机会说话“皇后娘娘，臣自从开始上战场就一直是和锦国的人打，臣的军功也是自己一步一步凭着实力得到的，臣一定会赢的。”

“您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不管是丞相还是其他朝臣都不会同意你再上战场，况且选，宫中还有许多事需要您费心，皇上很需要你的帮助。”本来左战庭是想说选秀的事情的，不过话到嘴边转了弯。

“可是，这次和以往都不一样，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锦国。”水栀子已经把话越说越明显了。

被水栀子满眼担心的看着，左战庭的心莫名酸涩，似乎从一开始只要对上水栀子他的心情就会很不一样。

“皇后娘娘又怎知臣以前仅仅面对的是锦国呢？”水封国的针对不是从这次才开始的，他和皇上的路一开始就很难，所以这次他明知是陷阱才更要去，他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了，大卫的百姓也不能再经历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了。

水栀子哑口无言，是她出问题了，从意识到自己没发现水封国这次的谋划开始，她就出问题了。

她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太高估自己了。她也看低了左战庭和水封国。

只是没有预料到水封国会和锦国提前勾结而已，就算预料到了她又能做什么呢？她还没到能够查清水封国和锦国到底是怎么联系的地步，所以就算她预料到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而左战庭和司清泉这么多年没有她水栀子的帮助也一直活的好好的，她怎么就会觉得左战庭这次一定会出事呢？如果左战庭这么容易出事，司清泉这么无能，他们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上辈子只有他们两人也一直熬到了最后，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突然被爆出来让左战庭和司清泉乱了分寸，他们也不会输。

怎么现在她就觉得左战庭和司清泉好像离了她什么都不行了呢？是她出问题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不该看低别人，高看自己。

时间不断流逝，水栀子眼里的懊恼越来越明显，左战庭突然很无措，他没想到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就让水栀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还看着那么难过。

“皇后，你回去吧，朕忙完过去找你。”司清泉也是第一次见水栀子懊悔莫及的样子，他的心情并不比水栀子好，只是他现在必须站出来。

水栀子环视左战庭和司清泉的表情，最终还是对着左战庭说了句“左将军保重，我，我和皇上都等着你凯旋。”

不过转眼之间水栀子就回到了今天之前的状态，恭敬的向司清泉行了礼，道了歉，并且识趣的做了保证。

“今天是臣妾逾矩了，不会有下次了，请皇上责罚。”

司清泉几乎被气笑了，还真是能屈能伸，知错就改。因为左战庭会有危险，第一次说话不管不顾，失了分寸。但也因为左战庭的一句话就能瞬间冷静。

“先回去吧。”还能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司清泉自己都震惊于自己的冷静。

“是。”

随着水栀子的离开，议事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司清泉先出了声，他苦笑道：“战庭，你看，皇后刚才说了那些话，朕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生气，也不觉得是威胁，甚至不由自主的愧疚，愧疚皇后一心为朕着想，而朕却还是无法真正对她卸下心防。”

“朕甚至更介意皇后似乎更在意你的安危，你说皇后是不是给朕下蛊了？”司清泉真诚发问，他是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水栀子在短短时间就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司清泉的问题让左战庭措手不及，左战庭以为皇上会问他和皇后是否是旧时的，皇后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他感受的到。

左战庭甚至做好了皇上会质问他的准备。可皇上只是一脸茫然的向他发问，这让左战庭心绪复杂。

左战庭震惊于皇后对皇上的影响如此之大，他更想不通为什么皇后那么担心他的安全，最让左战庭疑惑的是自己每每遇到皇后心绪都会不稳，他也不由自主的想去信任皇后。